“说吧,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家入硝子敲了敲大理石台面,吧台里的酒保适时推了特调杯龙舌兰日出。
黄、橘红、棕红三色分层的酒液晕染开来,分外美丽。
“到底用了什么办法,从如此脆弱的脑部中剥离出来的无法被仪器扫描的咒具?还有,你什么时候跟伏黑家有了那么深的渊源?”
轻啜了口杯中冰凉的酒意,琥珀色的瞳眸直直地看向槐凉,“听悟说,去年的冬天你才跟伏黑惠见了第一面。”
槐凉立马打哈哈:“啊,那个啊,说来话长。”
家入硝子可不吃这套,跟对方混了那么久的酒友,友谊迅速升温,自然也不会再刻意保存礼貌的距离。
她持续追问:“那就长话短说。”
“第一个问题,用精神力控制的,就先这样,再那样,最后一扯,就好了。”
家入硝子听得嘴角直抽,她总算明白了,为什么以前夏油杰和五条悟在听她讲反转术式的要领后,会露出一副吃了X的表情了。
她此刻的心情也犹如一千匹草泥马在脑中呼啸而过,甚至想扯着对方的衣领大喊:
这样那样,到底是哪样啊!
槐凉仿佛没看见对方便秘一样的神情,撩了下眼皮,继续道:“至于和伏黑家的渊源……”
“统称为眼缘吧,差不多跟第一眼看到硝子你一样,本能地觉得很亲切。”
顿了顿,她银灰色的眼眸里溢满了暖意,“再加上落魄的时候,有受过惠君的恩惠。”
“所以,帮他的姐姐摆脱被恶意诅咒的迫害,不是理所应当的嘛?”
家入硝子点了点头,面上仍透出一股无奈之色:“我还以为你要扯什么’咒术师应尽的义务‘、’保护非术师是我的责任‘之类的长篇大论呢。”
“啊……那个啊。”
槐凉似乎想起了什么,促狭地笑了,“听起来似乎有故事呢。”
台上的歌手在吟唱着一首乡村民谣,五颜六色的舞台灯光打在他不再年轻的面孔上,显得颓然而自由。
利落地给自己点了支烟,家入硝子又给槐凉点上:“以前还在高专念书的时候,悟和我共同的挚友,杰,夏油杰,他就总是这样一副悲天悯人的模样。”
说着,她忽而笑了,灯光下的琥珀色眼眸显得尤为晶亮,“好长一段时间,我都以为他要跟我这个医生预备役抢夺救死扶伤的主业了。”
“不过后来,不知道是中二病发作,还是因为累积了太多的压力,他的精神变得很不好。”
说到这儿,她幽幽地叹了口气,“我还给他开药了来着,可惜没能治得了。”
“不过现在他过得也还不错,盘星教的教主大人,多威风的名号。”
槐凉略一点头,顺着对方的话茬继续:“只是不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他和悟竟然闹到今天这般陌生的地步。”
她的确好奇,要说决裂,倒也不尽然。
夏油杰并未走上“原时间线里”那条漆黑而没有未来的路,即便离开高专后和咒诅师混到一起,集结了他们的力量——
也不至于闹到如此不可开交的程度,没有滥杀无辜,更没有搞“猴子”清除计划。
更甚者,由于其术式的特殊性,盘星教还加大了力度搜寻且祓除各类咒灵,完全可以称得上“咒术界的一股清流”。
比那些尸位素餐的总监部老橘子们,干实事干得多多了。
拿起酒杯的手一顿,家入硝子的脸上掠过一抹异色,她咬着嘴唇调笑道:“不是吧——你是在跟我打听,和杰相关的消息吗?”
槐凉当然不会承认:“是什么让你有了这样的错觉?”
“我不是在关心悟么,这些年来难道你没有想过让他们俩和解?”
家入硝子晃了晃食指,表情神秘而戏谑:“可是你之前那句话的主语,是先说的代表杰的‘他’,后说的‘悟’。”
“‘他和悟竟然闹到了今天这般陌生的地步’,从心理学上讲,心中更在意谁,就会下意识将谁的名字放到前列。”
看着对方一脸“坦白从宽”的神色,槐凉懒洋洋地笑了:“想不到硝子你对心理学也有研究。”
“不过,我那不是因为你上文如此多关于‘他’的故事和言语,才顺着提的‘他’吗?”
家入硝子逐渐从兴奋转为了狐疑:“是吗?”
“那不然呢?”
槐凉耸了耸肩,又伸手点了点脑侧,“硝子你还是少喝点儿酒,会影响判断力的。”
“我也就剩下抽烟喝酒这点儿解压渠道了,啧,有反转术式,没问题的啦~”
家入硝子打了个哈欠,抬手看了看腕上的手表,指针已然指向了凌晨12点3刻。
“美好的时光总是如此短暂,差不多该回了,悟要是知道我带你出来喝酒,又要闹脾气了。”
“那个家伙,啧,我都没眼看。”
槐凉没有忘记今天出来的初衷:“津美纪那边,还要拜托硝子你多多照看。”
“毕竟昏睡了那么多年,虽然还是会像正常人类一样新陈代谢,但到底会慢一些……她现在看起来跟惠差不多的年纪了。”
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