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片弥漫着血色与硝烟的空间。
五条悟高大的身体被拦腰切割成了两半,他的双腿还站立在地上,穿着黑色上衣的上半身已然颓然地跌落在地。
鲜血从他的嘴里汹涌而出,那双婴儿蓝的眼睛渐渐失焦,黯淡了下去。
在他的面前站着一具生出四条手臂和四只眼睛的人形‘怪物’,一头黑发如同刺猬般炸开,槐凉从他狰狞的五官轮廓里,似乎看到了一抹熟悉的影子。
——是伏黑惠。
‘它’站在原地,静静看着咒术界‘最强战力’步入了死亡的长眠。
槐凉从渐渐变为漆黑的‘预知画面’中清醒,五条悟的好感度已然上升到了40,解锁出了新的‘未来’。
如果有得选,她真恨不得戳瞎自己的眼睛。
那个拥有四条手臂的‘怪物’不用多想,她立马将其和化作20根特级咒物手指的诅咒之王两面宿傩联系了起来。
它占据了伏黑惠的身体,并且斩杀了五条悟。
真的有人能同时斩开时间与空间,破除五条悟的无下限防御,杀死了他。
“我说,是因为最近没睡好觉吗?怎么亲着亲着就脱力了?”
五条悟像一只吃饱餍足的章鱼,将槐凉紧紧缠绕在怀里,宽大的手掌轻抚过对方光洁的额头,“唔,应该没有发烧。”
“我下一次会轻一些,给你足够换气的时间的。”
那双如蓝宝石般的眼眸定定地望向怀里的少女,粘稠的视线像蛛网般将人紧紧缠绕。
他的喉结滚动了几下,又忍不住在她的耳侧留下一长串湿热的吻。
怎么会有这样一个人,仿佛是照着他的喜好量身定做的一般,喜怒嗔痴都随着她而变化。
真真让他明白了‘捧在手里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这一肉麻语句的具象化。
他恨不得立刻向所有人宣布,她属于他。
又怕被他人觊觎,想要将她秘密仔细地藏起来。
槐凉获得了重大线索,此刻也顾不得对方的痴缠,伸手抵住了对方的脸颊,将人往外推:“等会儿,我有重要的事情要讲。”
五条悟心下一紧,不管不顾地便要再寻那张还有力气喋喋不休的嘴唇。
他下意识认为对方将他‘吃干抹净’后又清醒了过来,想要反悔,于是便想将那些伤他心肝儿的话给堵住。
不得不说,槐凉在五条家的几年里,让她彻底摸清了五条悟尚未对外伪装后的最真实的本我。
五条悟一动作,她就摸清了几分对方的想法,连忙抗议道:“不是你想的那样,这事儿真的很重要。”
“哦?”
五条悟将前额抵在少女柔软的颈窝里,失去绷带束缚的银发垂落而下。
有稍短的发丝蹭过她脖颈处柔嫩的皮肤,泛起丝丝缕缕的痒意。
喑哑的男声透着一股子欲说还休的缱绻:“我认为现在做的,就是最重要的事。”
脑袋在颈窝里蹭了蹭,撒娇卖俏,“明明凉酱也很喜欢。”
“停停停——”
槐凉有点顶不住对方似猫科动物般的卖乖行径,想要强撑起严肃的样子,可怎么看都透着股色厉荏苒的意味。
她就着被对方交缠着双臂抱在怀里的姿势,平息了一下呼呼:“我记得你上次提过,有人在悄悄收集两面宿傩手指的事情。”
“我猜测,或许有人想要复活两面宿傩。”
眼看对方非要不解风情地提起‘正事’,五条悟只惋惜了一瞬,便认真投入了讨论:“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以色事他人’,只是最浅薄的方式。
想要彻底赢取对方的心,能力和手腕也是必不可少的一环。
“照理已经死亡的咒术师,的确可以施加‘不伤害他人’的束缚,来保存自己身体化作的咒物永不腐坏。”
五条悟挑起一缕黑色的长发,缠绕在手中把玩,“可并不意味着,咒术师的神魂会永不消散。”
槐凉点头:“理论上是这样,但若是有特例呢?”
“两面宿傩虽是上千年前的咒诅师,可他不是已经强到了被称为‘人形天灾’的程度了吗?”
“既然身体产生了异化,难保他的灵魂也会突破‘人类’的束缚与极限。”
顿了顿,她继续道,“还记得我跟你提起过的那个‘缝合线’吗?他可以通过不断将自己大脑转移寄生到他人的身上,理论上来说,这不也是另一种意义上的‘永生’?”
“说不定他活得比在你们高专地底下的天元大人,还要久呢。”
槐凉见五条悟的神色渐渐变得慎重,于是决定再下一剂猛药:“如此诡异的可以夺取他人身体的术式都能存在,焉知两面宿傩没有别的手段?”
“明白了,我会再加派人手去查的。”
五条悟又挨挨蹭蹭地将人拢紧,亲了亲她的额头,“说起那个‘缝合线’,既然是你的死对头,我一定会把他找出来。”
“不过你说他的隐蔽功夫很厉害,或许是术式精进的缘故,额头上不会再存在明显的缝合伤疤,想要通过外形去找几乎不可能。”
手指点了点下巴,五条悟作思考状,“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