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这两样都能‘复制’过来,那么是否意味着复刻在对方体内的替命术式,也已经被一并带了过来?
要知道,她可是和五条悟定下过束缚,唯一绑定的‘替命’术式也已然发动——这才是真正可能会令她受制于人的关键。
【滴——玩家仍拥有替命术式,但并未发动】
槐凉长舒了口气,至少不会因此被五条悟控制了。
【是因为穿越后,术式被刷新了吗?】
【滴——不是,玩家发动中的替命术式,在穿越到‘正确’时间线前,就已经解除了】
槐凉纳闷儿了,解除了?什么时候?
【不是说千百年来,都没有槐氏血脉解除过替命术式吗?到我这儿怎么这么简单?怎么解除的?】
【滴——数据显示,在玩家初次尝试离开五条家前,因术式绑定的另一方从心底主动放弃了用玩家‘替命’的念头,并且甘愿为玩家替命,达成了术式消解的条件】
也就是说,五条悟并不想让她为他替命,反而愿意为了她而赴死……真的假的?
如此苛刻的条件,怪不得千百年来都没有身怀替命术式的咒术师解除——
毕竟跟他们签订契约的,都是巴不得多一条的命的贪婪之人,又怎会甘愿为一个‘工具血包’赴死?
槐凉尝试从冗长而平淡的记忆中,挖掘出可能存在的术式消解的蛛丝马迹。
她原本以为自己早已将那段被幽禁于五条家的记忆抛弃,可如今回想起来却依旧鲜活。
唯一可疑的点,就是五条悟半夜找她来放孔明灯许愿的那个夜晚。
在静谧的庭院中,他在她的额头上落下了一个轻飘飘的吻。
也是在那一瞬间,她似乎察觉到了一点微弱的咒力波动。
不过那会儿她正惊讶于对方这么多年来唯一的一次主动——
等回神再要查探时,那点儿零星的波动早已消散在了空气中。
或许,就是在那个时候,五条悟下定了某种……决心?
现在想来,她远远低估了少年时五条悟对她的喜爱。
竟然都炙热到愿意为她去死的程度了,她可想不出来,还有什么比自己这条命更重要的东西。
对方一边想要将她禁锢在身边,而另一边又因为过于浓烈的情感,无意识解开了二人的替命束缚,放了她自由——
真是黑色幽默。
“嘿,怎么又走神了?”
修长的手指在槐凉的面前晃了晃,五条悟强压着躁意,卖力地软磨硬泡,“答应吧,答应吧,这是最好的选择了。”
槐凉笑了笑,心下再定,测试结果出来了,五条悟听不见她和系统的对话。
果然,就算他再强,也没有强到可以突破系统这类未知存在的‘防线’。
“可以。”
槐凉不得不承认,自己被替命术式消解的原因给震撼到了。
连带对五条悟此人的感观都提升了不少——
毕竟,面对真心将你放在第一位,甚至愿意为你付出生命的炽热情感,没有人不会动容。
虽然她不太理解这种强烈的情感从何而来,也不懂它存在的意义,但她也不会刻意去践踏。
即便它的主人曾擅自想要将她束缚于身侧,给她带来了不小的麻烦……
但到底也有她为了求生的曲意逢迎,刻意诱导之故?
毕竟,她感受到了对方的‘爱恋’,但从未有过拒绝。
如果当时的她拥有现今的能力,也不至于会走到那一步。
槐凉看向对方被白色绷带包裹住的眼睛的位置:“我也不是什么不知好歹的人,悟君既然盛情邀请,那我也不再推拒了。”
“只是——”
眼看着‘鸭子已经快煮熟了’,突如其来的转折,又让五条悟的心提了起来。
喉结紧张地滚动了两下,他克制住快要跳到嗓子眼里的心脏:“只是什么?”
“只是我想在约定的所谓‘婚约’公布前,再做一件事。”
五条悟蹙了蹙眉:“什么事?”
“要多久?那些不长眼的鬣狗们,可能很快就会采取行动了。”
槐凉无所谓地耸了耸肩,“那就让他们来好了。”
“正好试试,所谓的‘多一条命’有没有那么好拿。”
五条悟有些担心:“万一有危险——”
“没有万一。”
银灰色的眸子在雪色下泛着朦胧的光,槐凉冷静地开口,“我想了想,或许这就是一个好时机,可以尝试能不能从那些乌合之众里,查到些关于幕后黑手的蛛丝马迹。”
她的精神力,本就需要战斗才能得到提升。
之前她光想着会被这些人耗掉时间,却忘了那个缝合线很有可能就会趁着这次机会,观察她的所作所为。
躲在五条悟的势力庇护之后,并非最优选择。
她也需要由此震慑住其它别有用心之人,也要让五条悟看清楚,他们是平等的合作关系,而非她依附于他。
——这是最重要的一点。
“这就与悟君无关了,反正都是做饵,早做和晚做又有什么区别?”
槐凉轻笑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