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逸猛地睁开眼睛,身上的衣衫已经被汗湿透了。他急促地喘息着,眼睛盯着天花板上的星空影像,心跳的速度还停留在噩梦中降不下来。
他梦见他看到水银挡在他面前,身体被一把长刀刺穿了,海妖的血溅在他的脸上,触感那么真实,心悸的感觉那么强烈,令他一时缓不过神来。
他长长呼出一口气……幸好只是梦。
lee看他看得很紧,不允许他踏出这间房间半步,一日三餐都有人送来,从门下方一道小小的开口推进来。已经四天了,他见不到任何人,也不知道其他队友现在是什么处境。
水银告诉他,让他在这儿等他回来。可是唐逸无法安下心来。这四天他利用自己超常的听觉听着门外那些轮番看守他的叛军士兵闲聊,偶尔会听他们提起水银似乎已经成功地在两天之内带走了第三基地和第二基地的将近七百名海妖。第二基地原本以为水银是叛军(目前算是他们和第一基地的同盟)派来的援助,却没想到第二天自家就遭了劫。水银在从第二基地撤退的时候遭到了拦截,据说发生了激烈的交火。
没人知道其实这是第一基地的授意。虽然是由第一基地挑起战火,第二基地却由于和第三基地毗邻而成为首当其冲的“打手”角色,第一基地并不想要一个强大的盟友,她需要趁着剿灭第三基地的机会削弱第二基地的力量。但是显然第一基地不能直接出手对付盟友,于是这个卑鄙的角色就由叛军承担。
然而lee与另外两名叛军首领并不反对担任这样的角色,他们需要那些海妖。之前在lee还未成为平等使者前各大基地的海妖战队一直是叛军最大最麻烦的敌人,但是如果他们自己也可以有一支海妖战队的话,便不用再恐惧那些长着鳃的怪物了。再加上第一基地为他们提供的种种先进武器,叛军的军队的力量便超过了第五甚至第四基地。
唐逸摩挲着手里的那条贝壳链子,打定了主意。
他不能坐以待毙。就算水银真的听lee的话,那个变态一定不会真的放他们离开。
这两天他已经摸清了外面的守卫状况。在走廊里一般会有两名士兵守卫,每隔六个小时轮换一次。每天早上八点、中午十二点和晚上六点会有人送来晚餐,通过两层指纹识别气压门。
这条走廊里似乎只关了他一个人,但是从那个送饭的人与守卫闲聊的内容里听来,鹤田和孔雀被关押的地点应该离他不远。
唐逸的房间里有一个摄像头,可以俯瞰整个房间的状况,但是无法看到卫生间里面的情形。不过,卫生间里有一面镜子,可以反射到浴缸的一角。
唐逸听到外面的守卫换岗的声音,说明现在应该是早上六点左右,距离八点还有两个小时的时间。
他默默起身,进入了浴室。没有关门。
两个小时后,门外的守卫之一出声叫来了另一名守卫,指着面前的监视器屏幕说,“哎?这个人好像已经进去好久了,怎么还没出来?”
另一个士兵凑过来,看着空空如也的房间,“他什么时候进去的?”
“怎么也得一个多小时了……他在里头干什么呢?”
他们凑近了屏幕,聚精会神地盯着浴室的大门。就在此时另一个士兵忽然惊叫一声,“看镜子!”
镜子里面映射出浴缸的一脚,被拉起的帘子上,溅了一片红色的、类似血迹的东西。
两个叛军士兵僵在原地。上面说过,这个人是非常重要的人质,绝对不能有任何闪失……
他们不敢上报给平等使者,两个人对视一眼,决定先进去看看再说。
于是一名士兵将手枪拿出来,紧紧攥在手里,在门上输入密码。另一个站在门口,手里也拿着枪,看着同伴小心翼翼地接近浴室。
浴缸被半透明的浴帘死死挡着,隐约可见里面有个躺着的人影。一只手横在浴缸外,红色的血珠顺着手指向下滴淌着。地上一滩红色的血迹,里面躺着一条染了血的贝壳项链。那贝壳的边缘被磨得极为锋利,足以割开血管。
“arther!快过来!”
另一个士兵听到惊叫连忙跑进来。两个人都傻了眼。
arther掀开浴帘,看到唐逸脸色苍白,一动不动躺在浴缸里,胸口看不出起伏。他咽了口唾沫,无意中放低了枪口,上前想去探探唐逸的鼻息。
就在这一瞬间,唐逸的眼睛骤然挣开了。
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arther的手腕一阵剧痛,手一松枪便掉进了唐逸手里。唐逸如猎豹一般飞身而起,用枪托狠狠砸在离他最近的arther的太阳穴上。arther应声倒地的同事,唐逸又飞起一脚将另一名士兵踹飞,脑袋撞在洗手台上,失去了意识。
唐逸将两个人的枪别在裤腰里夺门而出,正好撞上一个惊恐地睁大双眼的女人。她手里拎着装饭的食盒,看衣着应该不是士兵,而是在军营里工作的平民。
来的正是时候。
他一把搂住她,将枪顶在她的太阳穴上,用冷酷的声音说,“带我去你们关押另外那个犯人和海妖的地方。”
女人早已吓得魂飞魄散,乖乖用自己的指纹开了门锁,带着唐逸进入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