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修看着近在咫尺的陈葭,曾几何时,他与她共剪西窗烛,她与他无话不谈。
认识司马菲儿之前,他会跟她月下漫步,她会为他缝制衣服,两个人曾是那样的亲密无间。
他跟她不是没有感情,即便是婚前,也是有过一段时间的甜蜜。
可是,司马菲儿出现后,一切都变了,他开始痴迷于名满天下的女人给他带来的荣誉,他开始排斥安于后宅的陈葭给他带不来更上一层楼的机会。
可是他忘了,忘了陈葭的出身就意味着他往上走的资本,他的联姻本来是最佳的上升资本,可是,他亲手毁了。
杨修不甘地看着卫朗,如果那些书信仅仅能证明卫朗是单相思,现在,并肩而走的二人用事实告诉他,卫朗和陈葭是两情相悦。
他比不过卫朗的出身,他也没办法给卫朗能给的一切,该死的胜负欲让他的心绞痛起来。
杨修低声问着眼前的陈葭,“和离第二天,你就一点掩饰也不想做了吗?”
陈葭被气笑了,若不是他停妻娶妻,她怎么会离开杨家?
若不是杨家妄想侵吞她的嫁妆,她怎么会对杨家如此厌恶?
上一世失去嫁妆和弟弟的她,过得那是什么日子,她历历在目。如今,老天垂怜,让她重来一遭,她绝对不会重蹈覆辙。
“杨将军这话说得过了,既然一别两宽,男婚女嫁各不相干。我不关心你如何,你也不必自作多情。”
陈葭的声音是那样的冰冷,让他一时之间难以适应。
她曾经会为他倒上热茶,披上外衣,会关心他的喜怒哀乐,会分析他的前程如何。
如今的她却说他自作多情?
不甘心,懊悔,在他的心中萦绕不散。
“伊伊,我是你的……”
话到嘴边,他猛然怔住,是啊,他们和离了,他还有什么资格管她?
“杨将军,我和瑞卿还有事,恕不奉陪。”,陈葭拽了拽卫朗的衣袖,声音温柔,“瑞卿,咱们走。”
卫朗笑着点头,才刚走几步,杨修难以克制地拦住两个人的去路,卫朗拉着脸看着杨修。
“杨将军,上午的事,你似乎没有忘记了。”
杨修此刻被嫉妒冲昏了头,他不假思索地回答道:“卫大人,我想跟我的前妻说上几句话,这并不触犯什么律法吧?”
卫朗跨出一步,隔绝杨修和陈葭,以他一贯的霸道开口,“显然,伊伊不想跟你聊了。”
“卫大人,我跟伊伊确实是和离了,但是,一.夜夫妻百夜恩,有些情分可不是说断就断的。”
“好像你跟她有什么天大的情分似得,昨天杨家全族逼迫伊伊放弃嫁妆的时候,你的情分在哪?”
卫朗毒舌的话让杨修瞬间哑然,是啊,昨天杨家做的很过分。
陈葭眼睛明亮,心情更好了几分,到底是她看上的男人,怼起人来就是知道哪里是七寸。
“杨将军既然不知道说什么,那就不要在这挡道。”
卫朗伸手推开杨修的胳膊,刻意在杨修面前握住陈葭的手,而且是十指交握的那种。
陈葭没有任何的反抗,杨修则是眼睛瞬间嫉妒的红了。
杨慧看不下去了,这是当街给她哥难看,“卫大人,你跟一个二嫁女这样亲昵,不怕河东卫氏厌恶她?我可听说卫氏只要出身清白的女郎,一个二十岁的老女人可没办法做你的宗妇。再说……”
杨慧瞥了一眼陈葭那张得意的脸,她一定要将她的面子踩在脚底下,以报早上她拿银簪刺她的仇,“她口口声声说不愿贬妻为妾,她身为赵国公府的嫡女,可不愿意做你的外室。现在你跟她再好有什么用?她做不了你的妻子,又做不了你的妾室,连外室都不肯,竹篮打水一场空的事,劝您还是莫做。”
陈葭温柔的笑了,她刚跟卫朗分析了未来,杨慧就当众说出她的结论。
也好,她也想看看卫朗会怎么说,这么多围观的人一定会将今天的事传给河东卫氏的长辈,她更想知道卫朗以后会怎么做。
虽然看人得看他怎么做,而不是怎么说,但是,有时候当着外人的面,怎么说也重要。
卫朗不疾不徐地握紧陈葭的手,他盯着杨慧,杨慧没有片刻害怕,反而挺直胸膛。
“杨家女郎,还未及笄就恨嫁了吗?这么在乎他人婚配,你这是要做老姑娘,专门给人做媒婆啊?”
杨慧脸色骤变,他在说什么混账话?什么老姑娘嫁不出,什么做媒婆?!
杨慧气的脸发青,“卫大人,我只是好心提醒你,她配不上你,你俩没有结果。”
“哦,看来你很懂得男女之事啊。莫不是小小年纪见多了男人,特有心得?”
杨慧气的胸膛起伏很大,“卫大人,我好心帮你考虑婚事,你怎么可以这样羞辱我?”
“羞辱?你也知道什么叫做羞辱?说出你不爱听的话,你就说这是羞辱,你说出别人不爱听的话,就是仗义执言?你哪里来的自信,认为你说的就是对的?”
“可我说的是公序良俗,她自己口口声声也说绝不做妾,你们河东卫氏真能容她一个二十来岁的二嫁女?”
“我们河东卫氏发迹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