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葭愣了愣,她尴尬地笑了起来,“瑞卿,我头上的银簪并不是珍贵之物。这配不上你的身份。”
其实,她更想说,一个女人银簪,男人不适合。
卫朗对于陈葭下意识地喊自己瑞卿很满意,他脸上的笑更灿烂了几分,他从袖口拿出一模一样的银簪。
卫朗对陈葭招了招手,陈葭配合地靠近他,他拿下她发髻上的银簪,为她换了一个新的。
“瑞卿,你这是……”
卫朗把玩着手上的银簪,“你跟杨家撕破脸的事,我知道了。”
“嗯,杨慧以前被宠坏了,我也是让她知道适可而止。”
“与过去彻底划开,我很满意。”卫朗打量着手里的银簪,“这个就算是见证。”
“见证什么?”
“你身边少了些闲杂人等。我会找工匠重做这簪子,方便我佩戴。”
陈葭握着茶杯的手一抖,茶水泼湿她的指尖,她不着痕迹地拿出手绢擦拭。
卫朗斜了一眼陈葭,他笑的犹如夏日微风,浓烈而炽热。
卫朗这厮……嘶……他内心莫不是仪式感很重?
陈葭也不多做他想,反而换了话题,实在不行继续这样暧.昧下去,她有点难以消受。
“司马菲儿的线索是否可以给我看下?”
“好。”
卫朗倒是爽快,带着她左拐右转,来到一处密室。
打开密室,她看到了成堆的纸篓,纸篓分门别类,每个纸篓的密信是不一样的。
卫朗拿出东南纸篓里的一个密信,他递给陈葭,陈葭闻到密信上蜜蜡的味道,蜜蜡香气浓郁,看来是刚送来没多久的消息。
密信上写着司马菲儿在寿春城破的那天,她正在寿春城采买物资,物资包括了大量的沙子。
陈葭立刻发现了问题,她纳闷地问道:“淮扬本来就有沙子,为什么要去寿春专门购买?”
卫朗凑近陈葭,他状似无意地从她手背划过,酥麻的感觉让她的脸有了潮红,耳畔浓重炽烈的呼吸,她感觉汗毛都立了起来。
跟男人这么近,她还不习惯,心不自觉地跳快了几分,她别开眼,不断地眨眼。
卫朗看到陈葭羞涩的样子,他暗暗一笑,从纸篓里拿出另外一个密信,佯装没看到她的局促。
“传闻,寿春城破时,东南墙角有大量黄磷。”
“黄磷?!”
陈葭神智回归,她知道黄磷这个东西,这是将尿渣、沙子和木炭混合后加热,并用水冷却,得到的黄白色粉末,也称之为白磷。
“若是石灰混合黄磷,再配水,你知道结果吗?”
陈葭睁大眼睛,她记得带着阿珏逃出城的那一晚,东南角冲天的青白色火焰!很多人说是敌国阴兵过阵,鬼火复仇,难道,这是司马菲儿设计的?!
如果真是司马菲儿设计的,仅凭采买沙子并不能断定她的罪,毕竟寿春距离淮扬不远,司马菲儿可以收采购沙子做城防沙袋。
“你怎么知道她采购沙子不是增强城防?”
“因为她还在寿春积攒过大量的屎尿。”
“屎尿?!她还担任制作金水的任务?!”
“对。”
“所以她有足够的尿来提炼黄磷,还有足够的时间。”
卫朗笑着揉了揉陈葭的发顶,陈葭脸再次红了,难道她在他眼里就是个小女孩?
“她有这条件,但是,我还没有实证。所以,邀请你一起收集。”
“有搜集方向吗?”
“按理,淮扬城足够她制作金水,但是,她却在寿春也要制作。你当时也在城内,你应该对她有印象。”
印象吗?当时,她所有的注意力都在保护阿珏的安全,更是在巡查弓弩、羽箭的制备,没空搭理谁管金水。
再说,当时司马菲儿名不见经传,她没必要关注无足轻重的路人甲。
可是,当时不关心,不代表她一点印象也没有。
陈葭仔细回忆,她见过司马菲儿吗?或者说,司马菲儿在淮扬受住后,师父是怎么让她来寿春的?
卫朗低声询问,“你想到什么吗?”
“我对她没什么印象,隐约之间,只记得师父说淮扬有个重要人物要押送过来,让我和阿珏看牢。”
“重要人物?你记得他长什么样吗?”
“那个人……”
陈葭浑身一冷,她记得那个人的样子,浑身没一块好肉,还被活活阉割,舌头也被拔了,浑身都是屎尿。
那个人看她的眼神是很癫狂,仿佛一心求死。
“你记起来什么了吗?”
“那个人很惨,浑身是伤,他仿佛是刚被阉了,又被屎尿羞辱过,整个人疯疯癫癫的。”
“记得是谁押过来的吗?你师父还说过什么吗?”
谁押过来的?她印象不深,毕竟都是淮扬的陌生人,她记不住。
但是师父……
“谁押过来的,我不清楚。但是,我师父见过那人以后,他专程给那人清洗伤口。师父还叮嘱我和阿珏善待那人,后来城破,我只顾着带着阿珏逃命,也没再管他。你这么问我,那人一定很重要,他是谁?”
小主,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