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珏拿出一封书信,递给陈葭,这是大理寺少卿卫朗的笔迹。
提起卫朗,就不得不提一下她与卫朗的缘分。
她和阿珏才回到京都,就看到师娘满门被屠,她和阿珏腿脚发软的看着一地的鲜血,那些零落的尸块伴随着腥臭的味道,让她这辈子都难以忘记。
她更不会忘记师娘那个在水缸里只剩一颗头,全身骨肉被砍断的惨状!
那天,她疯了,阿珏也疯了,嚎哭声彻夜不断。
卫朗带人赶来时,就看到两个红了眼的乞丐在一堆尸块中嚎哭。
卫朗发现了阿珏的信物,才将他们两人带回皇宫,面见了大梁的皇帝。
大梁刚建国,敌国故意在新定的国都杀元帅的家眷,这是一种残忍的暗杀,更是一种对梁国的挑衅。皇帝震怒,下令卫朗彻查陈昌辉家眷满门被屠的案子。
后来,陈珏白天跟在卫朗身边查案,晚上,将卫朗的书信带给她。
一年来,她用师父陈昌辉教给她的侦查能力,找到了一些敌国死士的线索,虽然剿灭了一些,但是还有部分漏网之鱼。如今,她又发现了一些敌国奸细的线索,她需要写信告知卫朗。
没错,她只见过卫朗2次,1次是在刚回京都的那天,1次是在皇帝下令卫朗彻查的那天。
再之后,她和卫朗只是笔友,通过书信交换意见,探讨案情。
陈葭皱眉看着书信,“看来,咱们得进宫一趟了。”
陈珏熟练的将书信放入匣子里,明亮的桃花眼带着精明,“阿姐,这次能铲除他们吗?”
“此次若能大功告成,你再也不用做礼部尚书的假儿子了。”
“求之不得。”
陈珏看着陈葭那秀美的脸庞,嘴角勾起笑容:我的身份恢复,阿葭,你我不再是姐弟,真好。
皇宫内,皇帝正在看奏折,陈葭带着陈珏走入偏殿,姐弟俩对这一旁的卫朗点头致意,这是第3次,她与卫朗见面了。
皇帝放下奏折,脸上终于有了舒心的笑容,“阿珏,来这边。”
陈珏乖巧地来到皇帝身边,皇帝握紧陈珏的手,“你爹是朕的恩师兼臂膀,敌国断朕臂膀,你身为他的儿子,一定要彻底剿灭对方,绝不给他们在京都生还的可能,懂吗?”
陈珏郑重点头,他等这一刻很久了,既然暗娼院子找到了线索,这一次,他要将害了他全家的仇敌抽筋扒皮、挫骨扬灰!
“陛下,血海深仇,我必报!”
“卫朗,你跟他们一起去!”
“是,陛下。”
陈珏、陈葭、卫朗一行人来到暗娼院子,卫朗派人将整个院子团团围住,大理寺的人更是冲进去,见谁抓谁,陈珏手持长剑,他就像是浴血的魔鬼,每走一步,敌国奸细和死士的血必溅三尺。
哭嚎声不绝于耳,像极了那夜,她和阿珏回到家时的样子。血如此的密,血腥气如此的浓,可她和阿珏一点也不曾手软,这世道,血债只能血偿!
陈珏浑身是血的站在陈葭的面前,他脸上有着报仇的疯魔,却也有手染鲜血的后怕,手都微微颤抖。
陈葭握着陈珏的手,她轻声说道:“阿珏,别怕,我在。”
陈珏强撑着精神惨笑,他以为报仇是很爽的事情,却没想到,杀人是如此的折磨人。
卫朗看着手一直颤抖不停的陈珏,他好心提醒陈葭,“给他洗一洗,今晚看着点。”
陈葭投给卫朗一个感激的笑容,“多谢。”
卫朗望着陈葭那甜美的笑容,他脸上的笑容也真切了几分,“咱们不需要谢。这次搜到了一点战场的线索,我回去整理一下,过几天让阿珏传信给你。”
陈葭看了一眼浑身是血的陈珏,她有些无奈地开口,“阿珏这样不适合进宫面圣,可否让他去你那洗漱一番?”
卫朗脸上有一瞬间不明的红润,他清了清喉咙,半晌才说道:“嗯,也好。”
陈珏在卫朗的别院洗干净,他的手还是颤抖不已,他想今晚肯定要做噩梦。即便杀人留下了阴影,为母报仇、手刃仇敌是他必须亲自做的。
卫朗看着坐在葡萄架下的陈葭,她正在煮茶,阳光照在她的身上,就像是渡了一层光晕,让她看上去是那样的温暖。他的心,不可抑制地动了一下。
他和她一年多的书信往来,虽然一直是探讨陈家灭门惨案的细节,但是志趣相投、心意相通的感觉让他沉醉。他默默地喜欢这个笔友,只可惜,她已婚,而他不能越雷池一步。
卫朗默默地叹了口气,陈珏将这一切看在眼里。陈珏知道卫朗暗恋陈葭,可是,他并不想撮合他们,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内心就是排斥这件事,所以,他宁愿自己什么也不知道。
陈葭听到动静,她端着一杯安神茶走向陈珏,声音依旧是那样的温柔,她握紧他微微颤抖的手,“安神茶可以让你止住颤抖,别怕,一切会过去的。”
陈珏斜了一眼卫朗,卫朗的脸色有着一丝失落,陈珏手抖的弱了点,他竟然有一点舒心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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