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制婚龄只对下层严格执行。古代愤青也不少,但声音都出不了村,成不了势,被人当疯子对待的。绝大部分人都见怪不怪,习惯了不公,就没什么好愤慨的。活着都不容易,整那玩意儿干啥。
李翰臣家就享有这些福利的,否则她大哥、二哥哪有这么潇洒。她大爷爷那一支,家中无人出仕的,孩子们的婚嫁就不好说了。
李青她爹就是典型的纨绔,离经叛道的事在他眼里都不是事儿。儿子们二十大几岁都没有成婚,他也由着他们。闺女养的像小子一样,开心就好。当然,闺女的婚嫁,他也不能耽误。毕竟这个世道,对女人并不宽容。
不过,李青也有自己的打算,且按下不表。
她大哥问话还等她回答呢,平时惯着她,但该有的规矩还是有的,“大哥,那几个军士说话可气人,污蔑我半夜偷木头,他们还想坐我的轮椅来着,我能惯着他们?”
一看李青就是没吃亏,瞅着李青这几天办的事,倒是很妥贴。李苍很满意,“爹、二弟,小青可是长大了,这两天办的这几件事儿都很妥当,可以担事了。”
租房子、照顾家人、防疫措施、买粮食、订做轮椅、哄老爹开心,一件件事办的都很稳妥贴心。
李青嘴一咧,笑了。这是通过了认证,正式进入决事圈,进入常委了。
来到骠骑将军大营,验过腰牌,给李青做了担保,马车按指示停靠。李苍接李老爹、李玄下车,略加整理,便与李青分别推着轮椅向骠骑将军帐前行去。
此时,各部军校已基本来齐,静静的等在将军帐外。李苍等人的出现引起了注意,太显眼了好吗。
两张带轮子的椅子被推了过来,四个人,一水宝蓝色。李青的父兄三人都是黑色底衣、外着简单皮甲,身披宝蓝色斗篷,显得整齐划一,低调而肃穆。李青自己也特意换了一身宝蓝色短打、厚底快靴(鞋底特意加厚的),精神利索。
自古,先敬罗衣后敬人,视觉效果很重要。李翰臣、李玄坐着轮椅过来的,哪怕人很精神,哪怕看不到伤口,想也知道他们受伤严重、不能站立。李苍虽是站着的,但就他那形销骨立的形象,谁也不能否认他曾经受过重创。
一边是身体受过重创而不能站立行走,一边是整齐划一的着装、肃穆的言行。这种对比与反差,视觉冲突强烈,衬出的是军人的铁血素质。
武先生在那边招呼道,“李校尉,到这边来。”他眼中的激赏证明李青的小心思得逞了。
李氏父子早察觉到李青的安排,他们也很喜欢这种装扮。穿一色的衣裳在一起,有一种凝聚力、自豪感油然而生。
郑家三叔也在那,坐靠在一张滑竿上,就是用两根竹竿抬着一张特制竹椅。他指指李苍,意思是有好坐具也不分享。
“这是舍妹找木匠打造的,如果用的好,再给你造一张。”李苍诚恳回复道。
不一会儿,各位将军也到场了。
李青不能进帐,武先生招来两名军士负责推轮椅,照顾李翰臣、李玄。
随即骠骑将军升帐,各位将军入场。他们要按着时间先后顺序捋清战事,第一个查的就是沙戍城。
“沙戍城军校可到场?”
“属下回禀,沙戍城守军校尉李苍,沙戍城将军帐参军参事郑长湖、李玄,沙戍城守军辎重营官李翰臣到场。”
将军帐一听,只有四人到场。“将军帐传令,沙戍城军校进帐。”
沙戍城还活着、有资格进帐的就只剩下郑家三叔与李氏父子三人。这四人,只有李苍一人是走着进去的,大家前途未卜。四人的背影散发着壮烈与悲怆,军帐内外瞬间意会了沙戍城的惨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