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丹凝刚将人救出来,就发现昏迷着的弥赫铮双眼圆瞪,头上鲜血横流不止,已没有了气息。
一旁的宋樱樱跌坐在地上,手上抱着一个半碎的花瓶。
碎片割伤了她的手,但却浑然不知。
一张脸上满是泪痕,嘀咕着:“我杀人了,杀人了,可他醒了,我杀人了...”
毒医被囚禁已久,身上伤痕累累,更是瘦得宛若只剩一副骨架。
金丹凝伸手一吹,鸟鸣之音传来。
寝殿之侧的两扇窗户瞬时打开,翻进来数道人影。
为首的正是谢南汐。
她与金丹凝对视了一眼,后者将毒医从肩上放下,转由南汐揽住。
“妹子,想必皇宫要出去不易,我留下断后,你速速带人离开,莫误了时辰。”
南汐颔首:“金姐姐,多谢了。”
金丹凝摆了摆手,一把上前将地上的宋樱樱拉了起来。
“你随我妹子赶紧出宫,杀个杂碎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说罢,安抚似得拍了拍宋樱樱的胳膊,将她手上的花瓶取下。
两个黑衣人上前,拖住了她。
南汐要带一个伤者走已是不易,还要带上一个宋樱樱...
但是她别无选择,吩咐黑衣人们留下听金丹凝的安排,若是优柔寡断,谁都走不了。
瞧人离开,金丹凝看着剩下的人,红唇一扬:“剩下的人,便跟我一起在这北岚王宫闹上一场吧。”
这些人都是谢家军人,跟随进来救人,是根本没想过要活着出去的。
“但凭吩咐,万死不辞!”
但是金丹凝道:“我知道你们的心思,但既然你们的少将军将你们留下给我,我定然要带着所有人出去!
死之一字,何其容易,活着才是最有勇气的事。”
此话一出,留下断后也身着一身黑衣的李星昀愣住了。
他看向那一身薄纱,甚至说有些狼狈的女子,只觉得像极了心中那人。
陡然一痛,摇了摇头。
这人是南汐的朋友,又帮着南汐面对这么多的困难而未有丝毫的畏惧,实乃可敬的女子。
取下肩上的披风,他道:“风凉,姑娘先穿上。”
“哪用费这劲...”
刚想抬手打开那披风,一抬眼,金丹凝顿时瞧得呆了。
这人怎会生得这般好看。
温润如玉,那双如水的眼眸清澈动人。
她瞬间双颊泛红,眉目弯弯,浅笑后低了肩膀,任由那披风罩住自己。
“公子贵姓?”
李星昀:“......”
这女子好生奇怪:“姑娘可是着凉了?”
声音突然变得尖细,听着有些别耳。
金丹凝伸手轻轻一拍李星昀的肩膀:“公子哪里的话,奴家一直都是这般说话的。”
好大的力道...
李星昀踉跄的后退了一步,这才稳住了身形。
金丹凝撇了撇嘴,暗道:真弱!
不过...架不住他生得好看啊。
皎如玉树临风前,实在让人挪不开眼。
李星昀一拱手:“既然无恙,姑娘快随我们出去,皇宫内已有守卫朝这里赶来了。”
“奴家都听公子的...”
黑衣人们:“......”
刚刚是谁壮志凌云说要带所有人大闹一场的?
金丹凝拉紧了披风,跟着人走了出去。
不过刚一出殿,她抬了胳膊,一双眼睛紧盯着无星黑夜。
身后,火光顿起,将她的坚毅的侧脸照亮,天空中盘旋而来,一只较寻常体型都要大的黑鸦俯冲而下,稳稳落在她的平举的小臂上。
棕色卷发随风扬起,一双瞳孔上映着红色火光。
“宫殿的地图大家心中可都铭记了?”
黑衣人们称是。
“那便顺道往西去,将这一路上的宫殿都给我放一把火!”
南汐朝东南方向离开。
而黑鸦带来的讯息,卫兵们正从夜宴的方向赶来,故而只有将护卫们重心转移到西面,才能让人顺利出宫。
只不过...
大概只能撑一炷香了。
这儿毕竟是皇宫,她们现在打得是一个措手不及,一旦反应过来,恐怕谁都走不成了。
金丹凝能降服的了草原部族,让他们心甘情愿尊自己为首领,自然不是无能之辈。
随着卫兵们从北面包围而来,于高塔上敲响惊鼓,一时之间,整个王宫嘈杂一片,惊叫声在这连绵的火光中起伏不定。
救火的救火,抓人的抓人,混杂在了一处,乱做一团。
李星昀与金丹凝刚将几个卫兵砍翻在地,脸上都洒了鲜血,他道:“姑娘好本事,想必这时候南汐已然出宫了。”
金丹凝一手搭弓,一手将地上那卫兵的箭桶挎在背上。
“打下一城难得很,但是搞破坏,姑奶奶还真没输过谁。”
突然反应过来一愣,她哑然失笑补充道:“公子说的哪里的话,奴家只不过是有几分运气罢了。”
李星昀抬首看向天空那只黑鸦,从刚刚开始,他们一直能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