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觑他一眼,“不是禁止旁人在你面前抽烟?”
“昨天连城去了省会,无妨。”
梁朝肃起身开门,吩咐张安买了两盒利群,递给周大志时,他没接,嗤笑鄙薄。
“堂堂董事长了,自我驯服,怕沾烟气,现在又请人抽十块的烟,你拿得出手?”
“十七年前十块,现在十八。那时这烟便宜,却安心踏实,格外有滋味。”梁朝肃并不恼怒,撕烟盒,“周大秘书,抽吗?”
周大志眼尾肌肉抽搐,盯着梁朝肃。
他眉目与梁正平同样的深眼眶,眼眸却更锐更亮,更具侵略性。
能准确点出十七年,说明已经将自己职业生涯查遍了,什么时候开始替梁正平背锅,兢兢业业背了多少锅。
周大志心中有数,那桩桩件件累计下来,再不是顶罪蹲十年,出去照样好汉的程度。
长时间的死寂,他一言不发接过。
烟便宜,老板也小气,一只打火机不肯多送。
张安也嫌塑料打火机不上档次,特意给了自己收藏的火柴,金底银龙,华贵有范。
梁朝肃没觉得,却懒得叫他再跑一趟,火柴划着的一瞬,橘红的火光冲天而起,呼吸间吞没木梗,只剩一缕青烟袅袅升起。
周大志抽一大口,长久不见廉价烟的苦味辛味,入心入肺,呛的他咳嗽。
“我有个疑问。”
梁朝肃透出烟雾注视他,目光洞见肺腑的深刻。
“他的手段,你的路数,我都清楚。梁氏历来项目有存档,数据能捏的花团锦簇,细节不可伪造,哪里春秋笔法,哪里就有问题。”
周大志豁然醒悟,牙齿都渗寒气。
“所以你回国后便开始筹谋。让连城进梁氏查项目,是掩盖你调动资料,以免惊起我警惕?”
梁朝肃长久不抽烟,烟味一冲,拉凳子坐进阴影中。
整幅轮廓模糊,沉暗,深不可测。
“她性子恩怨分明,始终如一,最有坚持。我什么罪伏什么法,捏造构陷,她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