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朝肃带她回了内陆,并非不能远程动手脚,苏成怀就在新加坡,他一个电话,一通指令,自有人为他指挥奔波。
连城想到苏成怀,忽然脑海炸出一个可能,“我刚回国,你为什么派苏成怀去新加坡?”
梁朝肃喉结滚动一下。
连城注意到,“你坦诚,我坦诚。”
梁朝肃,“那时有些猜测,但毫无证据,苏成怀去新加坡只是预备,冯时恩出现,我才动他。”
连城有多清楚他的城府,当下依旧脊骨发寒。同理,飞机上他的话,更不可能信了。
莫士诚猝然爆料,他毫无预备下,那段地狱预告般的话才是真。
能蓄力四年,就能十年,天崩地裂不能阻挡,又怎么会自毁根基。
室内开了灯,窗帘也拉开,暮色与灯光交织,梁朝肃在柔和的光影里,异样的坦诚,“我对你从无假话,说出口的,都是真的。”
连城不吭声。
回想过去,她总以为他在骗她,甚至谎言编造的完全不走心,冰岛上更觉得他恶心至极。
爱,娶,全为她,一出口,风听见都呼呼嘲笑。
如今连城也不信。
这种不信,是不信有人会因为爱,而惩罚被他爱的人,而非不信他违背所有人性的占有。
“我不接受登记领证。”连城试探。
她不可能一天24小时形影不离,盯着他不搅和莫家局势。
且就算能形影不离,他真要动手,连城不能动录音,毫无阻挡他的办法。
梁朝肃目光停在她脸上,眼波幽邃,深浓,似黑暗一口枯井,等她落进来。
“你可以向外公布婚讯。”
梁朝肃眯眼,仅到这种程度,他并不满足。
连城攥紧手,她其实察觉到一些细节,梁朝肃给出录音的节点,十分巧妙。
清溪谷梁正平来势汹汹,她知晓,被她误会日久的建筑修复一直默默进行,她也知晓。
一份自呈罪状的录音,直击她心底,又不能直接送他伏法。
等于一张支票开出来,好处他先享了,她开始对冰岛根深蒂固的印象生出怀疑,他为何这样,为了什么。
也有了底气,紧绷神经缓下来,他偶尔肢体亲密,她看在录音份上能忍则忍。
而录音兑现,要几个月之后。
那她现在也如此,公布婚讯,让同行找他麻烦,只占好处,不要领证坏处。
梁朝肃探身,与她距离稍微近,却像齿尖爪力的凶兽迈出一大步,气势连同乌漆的眼睛,牢牢定住她。
“各退一步,不领证,办婚礼。”
他说完,舒缓了语气,含着浅笑,期盼,更期待。
“你穿婚纱一定很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