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冲动——老鬼,别冲动——”
沈黎川有些语无伦次,在原地踌躇半晌,理顺思路。
“帮派的人认识你,你贸然去引导梁父的人,势必会进帮派的视线,得不偿失。”
老鬼,“我不引导他们,那群废物什么时间才能发现真相,万一他们查不到,直接跟老东西回复没问题,那岂不是少了一个他们狗咬狗,咱们偷家的大好机会。”
沈黎川嗓音又沙又哑,还有几分干涸,“梁家的人都多疑,没那么好糊弄,只凭回复很难去取信他,必然是要有实证,比如照片,视频,或者报告之类的。”
老鬼骂骂咧咧,“心眼多,还心眼坏,腔子里塞蛤蟆皮,老的小的不是东西。”
沈黎川安抚他,“你现在最重要是先确定连城的位置,察觉那伙人派不上用场,梁父自然会增加人手。我们也要重新找帮手,渔翁得利的前提是我们有万全准备和资格。”
老鬼觉得有道理,位置不确定,点子不踩好,他势单力薄,真有带走连城的机会,想握住也是痴人说梦。
挂掉电话,老鬼驱车离开小巷,没开出两条街,意外又见到小头目的银色车。
车是临时停靠路边,尾灯亮着,发动机没熄火,驾驶座开了车窗,一只手伸出来,夹着烟抖掉烟灰。
老鬼停了车,偷偷摸摸绕进正对着车的商店。
商店是卖五金的,店主是个上来岁数的白胡子老头,服务态度爱买不买。
老鬼眼下就喜欢这种爱答不理的营业态度,佯装挑工具,隔着窗户观察司机。
正是小头目本人,握着手机打电话,
老鬼不懂高精尖的唇语技能,屏息等了两三分钟,小头目挂掉电话,驱车离开。
老鬼正纳闷,国外混黑的不法分子,什么时候还遵守交通规则,知道打电话不开车?
抬眼就看见,对面一幢灰白民居小楼,二楼的窗户上出现一张他熟悉的、绝对想不到的面容。
………………………
在日历上,南省也迈入新的一年。
元旦后,梁氏又召开董事会。
梁父针对性,对梁朝肃上次釜底抽薪做出犀利反击,较之从前过招的程度,此次简直绝情,直切要害,必要一击致命般。
偌大会议室,董事们没了之前表决前的众议纷纭,沉默如同一尊尊彷徨焦灼的蜡像,一动不动,近半成不弃权,不表态。
梁父坐在上首,无喜无怒,失了惯常运筹帷幄的儒雅风度,冷眼静等表决结果。
这时,杂乱的脚步声逼近门口,混乱的男女声中,突起一声咳嗽,因为隔着门,显得声音格外闷顿沙哑。
在座近半沉默以抗的董事,精神一震,目目相觑后,翘首以盼。
梁父也望过去。
深灰色的双开门被人从外推开,两位秘书办小姑娘一边儿一位,推扶着门页彻底洞开。
一群西装革履的下属簇拥中,梁朝肃穿着病服,左臂接近手腕处埋着留置针,手背青紫一片,愈衬得脸色苍白,毫无血色。
苏成怀扶他在梁父左下首坐下,从身后小秘书手里接过文件,“副董,前半段会议纪要。”
梁朝肃颔首。
苏成怀退后一步,示意会议主持继续会议。
这次,沉默仿佛一张巨大的耻辱的纸,被那近半数董事激奋撕碎。
一室面红耳赤的唇枪舌剑中,梁父面目阴翳,目光定格在梁朝肃身上,也寒浸浸,“跟你母亲放狠话,今日这地步抹平了吗?”
梁朝肃喉间压不住的痒意,攥拳抵住唇,依旧有零星泄露,“你们决定要她命起,此生抹不平。”
话音未落,他喉咙痒意抑制不住,剧烈的咳嗽着,咳的额边青筋凸涨,拳头也颤抖。
苏成怀箭步上前,拍背顺气,递上水杯。
梁父下颌一再绷紧,放在桌下的双拳攥得哆嗦,勉强忍住,“她如今下场,责任不在我与你母亲,是你执迷不悟,一意孤行。”
梁朝肃拂退苏成怀,气势冷冽到底,压人慑魄,“那按你的道理,如今局面,责任也不在我,是你腐朽顽固,丧心病狂。”
苏成怀默默又退一步。
他性情稳重,从不背后蛐蛐上司,但萧达不行,萧达总蛐蛐。
以前蛐蛐梁氏父子,是英特尔前ceo安迪格鲁夫《只有偏执狂才能生存》一书的翻倍真实写照。
在商海浮沉中,冷酷,雄心勃勃,变态般异乎寻常的坚持,并永远坚持己见,且敢于博取巨大风险后的一成成功率。
所以梁家家大业大,屹立不倒。
却不曾想,在连城小姐身上,这对父子同样偏执疯狂。
倘若论对错,苏成怀觉得梁父过错很大,无论何时,杀人害命都突破做人底线了。
萧达跟他揣测,可能是国外是资本主义社会,财能通神。又有雇佣兵,梁父胆子大了些,索性一劳永逸。
“沈氏传出风声,后续注资恐怕难以为继。梁顾危局仍旧未解,你们支持顾舟山,扯副董后腿,跟烧自己的钱往火葬场加速有什么区别。副董不好,梁氏难保,大家今年一起要饭。”
“副董不好,还有董事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