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当然不会,”廖虎心虚的很,立即移开目光,尴尬的一笑:“小夫人说笑呢。”
“这可不是说笑,难道廖捕头刚才在心里不是这么想的吗?”
顾飒微微抬眸,眼尾透出的薄光仿佛能钻进廖虎的心里,直窥他心底最真的想法。
“所有人都知道陆家小姐和小侯爷的那段往事,在人们的心里,我身为小侯爷的妻子,在得知这种事情的时候,第一时间肯定是嫉恨陆家小姐,不是吗?”
廖虎更尴尬了:“当然不是,这种事……怎么可能?我可以对天发誓,我绝对不是这样想的。”
“这样想也没关系,换做是我,我也会这样想,善妒嘛,女人的天性,尤其是我这种……嗯,有着杀伐狠心的女子!”顾飒对自己的定位很清楚。
但是廖虎被整的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小夫人莫要玩笑了……”
“我可不是玩笑,我是认真的,”顾飒倾身,收敛了笑意:“要不然,廖捕头,你以为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呃,这个?”
“就是因为小侯爷说我名声不好,恐怕某些有心人会将陆家小姐的死安在我的头上,所以才让我来这里,想办法自证清白的!”
“……”廖虎彻底闭嘴,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的确。
就在刚才的那么一瞬间,他的脑海里骤然蹦跶出来的念头,就是“情杀”两个字。
在某些程度上来说,陆瑶瑶和顾飒的关系确实微妙。
而以顾飒昔日在京城的行事风格来看,也的确有杀了陆瑶瑶泄愤的理由。
因此,就是那么一刹那,他想到了顾飒是凶手的可能。
但是在顾飒这一番说辞之下,这个窒息的想法就烟消云散了。
他咳嗽了两声,哑了嗓子:“小夫人,您说的这些……嗯,真的是您想多了,小官可从来没这么想过。”
顾飒意味深长的浅眸笑:“廖捕头,我说了,想也没关系,反正我会在这里自证清白,会用实际行动证明……陆瑶瑶的死,和我以及小侯爷无关!”
“……”
……
陆家人是在下半夜的时候到的。
一直等候消息的蛮瑟叫醒了顾飒:“陆家来的是陆学士和几个女眷,陆长青没有来,廖捕头让我来请小夫人,他则先陪着他们去义庄了。”
顾飒坐了一会,想了想,起身:“走吧,重头戏来了。”
义庄。
包鳏夫坐在大门口的破门槛上,两只手抄在袖子里,哈欠连天。
“这大半夜的……就不能让人家睡个安稳觉吗?非要大半夜的来折腾。”
那边。
“包鳏夫,过来,多点几个灯笼。”廖虎在棺材边上嚷嚷。
“诶呦,对不住了官爷,实在是没有啊,我这是义庄,”包鳏夫蹭了蹭鼻涕:“放死人的地方,用不上灯笼,所以也就没有那么多东西了。”
“没有就去找啊,”陆学士在那边咆哮:“去买,去找,去弄灯笼过来,听不到吗?快去……”
他不敢承受失去爱女的痛苦,只能将愤恨焦躁都发泄在别人身上。
包鳏夫的嘴角抽了抽,似乎是想说什么,最终还是将所有的话都咽了下去,起身,蹭着鼻涕出门了。
但是这一走,就像是失踪了似得,一点动静都没了。
陆学士等人等了好一会子,都没见到他回来,越发焦躁了。
“怎么回事?人呢?不是去找灯笼了吗?人怎么就没了……廖捕头?”
廖虎心说我哪知道?
腿长在包鳏夫身上,他上哪我还能管着不成?
但现在也不好说什么,只好冲着身边的衙役丢了个眼色:“你,去看看。”
衙役答应了声,象征性的在外面转了一下,恰好遇到了过来的顾飒等人,立即上来行礼。
“小夫人。”
“这大半夜的,你怎么在外面?”顾飒打起灯笼,看向义庄的方向:“里面出什么事了吗?不会是诈尸了吧?”
“还不如诈尸呢,”衙役叹了一口气:“那个陆学士吵嚷着要灯笼,我这大半夜的上哪给他找灯笼?”
这是义庄,又不是商品铺子,随时随地都能买得到。
就算出村子里买,来回路上也得一个时辰。
这大冷的天,谁想为了几个破灯笼跑那么远的路。
“我还以为是出什么要紧的事了,不过是几个灯笼而已!灯笼嘛,我们有,恰好多带了几个,”顾飒让蛮瑟取出几个备用的灯笼,一并交给衙役。
“多谢小夫人,只是……您带进去也是一样的,”衙役千恩万谢的谢了,疑惑不解的呢喃:“我这个,是不是有点喧宾夺主了……”
“你先进去,我们等一会再进。”
“……这个?”
“你先进去,把灯笼交上去,那是你办事有力,在你们廖捕头面前也能刷一波好感,我带进去也不过是徒增点照明而已,不如你拿进去,还让你得到点好处。”
“诶呦,小夫人,这,这个……”衙役做梦都没想到,拿个灯笼还能有这样的好处。
但是仔细想想的话,好像的确是这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