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飒也不管君夙折什么表情,取出印泥,抓着他的手指按下手指印。
“当然了,我是公道人,如果有需要你出面的地方,也会付你出场费的!”
“……出场费?”
“别紧张,就是想带你出门玩一玩而已。”
“出门?”君夙折笑了,眼神如刀:“顾飒,你不知道我的身份吗?我是罪臣……”
“皇上罚你千日一刑的圣旨就挂在祠堂,我不记得说你不能出门!”
“……”
对于君夙折来说,圣旨的旨意是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没脸出门见人了。
他红了眼尾,压下心里的躁狂,“你带我出门,是想让我成为笑话?”
“你在害怕?”顾飒顷身,凝视的双眸漫上灼然桀骜:“你是君夙折啊!是君家的脊梁!是宁可站着死也不跪着生的军人!铮铮铁骨,宁折不弯……你在怕什么?”
字语如刀,一字字的扎进君夙折的心。
这些曾经的荣誉,如今却成了他的枷锁壁垒,将他死死困死在这个半死不活的躯壳中。
“怕?!”躁狂的怒火再也压不住,君夙折猩红着眼尾,怒意滔天的嘶吼:“顾飒,他们派你来,就是为了羞辱我吗?让我认识到我现在的惨状,好向你服软吗?我告诉你,不可能!你不就是想要把我推出去,推到万众瞩目之下,受他们的嘲笑白眼吗?好啊,那就来啊!老子要是服你的软,就不是君夙折!”
“君夙折,你还真是……我知道你被折磨了三年,勉强能共情到你的心态,但是,你真的是想多了,没人派我来……”顾飒虽然无语,但还得解释。
可是君夙折似乎并不想听她解释,漠冷的闭上眼睛。
“君夙折,我们得谈谈……”
“小夫人,”蛮瑟突然急匆匆的冲进来,脸色怪异的指向外面:“来人了,那个院子……派人来了。”
院子里,乌泱泱的站着十多个丫环,手中捧着衣服钗环等东西。
为首的嬷嬷行礼后,笑道:“小夫人,今天是您回门省亲的日子,奴婢奉老夫人的命令,来伺候您梳妆。”
新娘子婚后是有回娘家省亲的习俗,但这一切是金赵氏准备的,那就不寻常了。
那个老太婆是又憋什么阴招了!
顾飒看了眼屋内,君夙折又闭上了眼睛装昏迷,她也就顺水推舟的让她们进来。
几个丫环伺候她梳洗,两个则走向床榻,掀开了床幔。
“你们干什么?”顾飒迅速冲到床前,推开两人。
两个丫环吓了一跳,连忙跪地解释:“我们是奉老夫人的命令,替小侯爷更衣,送他和您一起回门。”
“哦,你们要伺候他更衣呀,”顾飒故意拖长了尾音,坏笑着转眸,恰好遮住了所有人的视角,扒开了君夙折的眼睛:“还是外祖母心细,送了两个年轻貌美的小姑娘给你更衣呢!”
君夙折迅速瞥了眼周围,确定没人看他,无声唇语:“让她们滚!”
顾飒伸出手指,唇语:“二十两!”
君夙折愤怒的瞪大双眸。
顾飒坏笑,又多加了一根手指:“三十两!”
这坐地起价气坏了君夙折。
但他只能以眼神表达自己的怒火,愤恨又不甘心的唇语:“你,过分了!”
顾飒笑眯了月牙眼,又多出一根手指:“四十两!”
君夙折咬牙切齿:“顾飒!”
顾飒笑眸更韵:“五十两!”
“……好!”
顾飒满意的转身回眸,秒变脸,眼神阴冷狠戾:“你们都给我听好了,从现在开始,小侯爷的所有事情只能我和蛮瑟来做,你们谁都不许插手,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是……”
“还有,小侯爷身体不适,不适合出门,所以今天这回门,我一个人回!”
正好,她也有点原身的执念,要和顾红嫣母女俩清算一下。
临出门前,交代坐在门槛上的蛮瑟:“我出门之后,你守好花药居,要是有阿猫阿狗的想混进来生事,不用客气,打了杀了都算我的!”
——
顾家接亲的嬷嬷守在军侯府的大门口,见到顾飒,笑嘻嘻的迎上来。
“大小姐,奴婢接您回家。”她姓万,是继母赵月身边的心腹,顾飒见过。
顾飒淡冷的斜睨她一眼,没有搭腔,上了马车。
渣爹顾父是个孤儿,连姓氏都没有,四五岁的时候和野狗抢饭吃,还差点被野狗吃了。
顾家族长当时路过,恰好把他从野狗口中抢下救回宗族,取名顾铭,还供他读书识字,直到他有了功名,娶了顾飒的母亲为妻,成家立业才停止资助。
顾飒出生后,渣爹开始平步青云,调到京都做事,也彻底爆出了渣男本渣的劣根性。
他以公事繁忙为借口,将顾飒母女安置在乡下,偷偷在京都另纳赵月为妾,生下女儿顾红嫣。
母亲知道这事后一病不起,不久就病故了,渣父名正言顺将赵月扶正,一家人“幸福”的在京都生活,要不是替嫁这件事,渣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乡下还有个孤苦无依的女儿。
马车驶进一条无人的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