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老夫人过意不去,道:“青梅,你放心,此事不会传出去半个字,你受点委屈,到时候大家都会补偿你。”
其实在场众人心里或多或少都觉得林盈乔是想儿子想疯魔了,可作为一个母亲,这样的反应也并非不能理解,可是个可怜人。
然而,那尚未燃尽的香仍在燃烧着,缕缕青烟悄然地飘进众人的鼻间……
董寒舟和林盈乔当天夜里就套了马车离开。
坐在马车上,林盈乔泣不成声,脑海中一遍遍地回想着见到北屿时的场景,北屿说枯井里好冷好黑,还有小虫子咬他,听得她心如刀割。
她的宝贝儿子,如何能受这样的苦楚?
董北屿心疼的看着自家母亲,方才母亲状若疯魔的一面他从未见过,自小以来,母亲都是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这般泼妇所为她最是不屑,而如今为了他,母亲也能豁得出去。
只可惜……他再也没有机会抱一抱母亲,告诉她以后一定会出人头地为她争光。
董寒舟安慰林盈乔一番后,这才在马车的颠簸中渐渐睡了过去……
睡梦中,他见到了日思夜想的儿子。
……
许青梅叫屈一整夜,董老夫人心力交瘁地回到屋子。
“老爷,没想到你今天也会纵着盈乔。”
董临清眸色微沉,他脑海中浮现的是许青梅心虚的模样,久居官场的他眼光远比普通人更犀利。
许青梅往日里一向温柔乖巧,今日林盈乔的作为虽过分,但站在他们的角度并不难理解,以许青梅往日的性子,一定会趁机讨巧示好,可这般反应……看似生气,实则心虚。
“若真是家里人生的歹心,万不可留。”
董老夫人心头一惊,“老爷,你的意思是……”
当天夜里,董老夫人和董临清也做了一个梦,梦里是他们疼爱的小孙儿可怜的模样。
次日。
宋家的大门便被人敲响了。
“董家二爷?”
宋府管家一眼认了出来,只不过宋家和董家一向不熟,董家二爷怎么会找上门来?
“我要见宋姑娘!”
董竹疏一脸恼火,许青梅在他面前哭了一宿,在董家,他们二房本来就不受重视,这会儿还要平白受屈,如何能忍得了?
“你找我五妹妹做什么?”宋之煜皱眉,心中倒是隐约猜到了几分。
“你妹妹胡言乱语,害得我夫人受尽委屈,难道不该道歉?我们到底什么地方得罪了她,她要这么害我们?”
“道什么歉?”宋若臻不疾不徐地走来,“二夫人做了什么,她自己心里有数,倒是二爷该早点看清枕边人的真面目。”
“你一个姑娘家满口胡言,挑拨我们董家的关系,对你有什么好处?”
董竹疏本以为宋若臻是个不知礼数的傲慢丫头,不曾想竟生的花容月貌,气质出众,看起来也不像是不讲理的模样,不免疑惑。
“我受董北屿小公子所托,他惨遭毒害,怨气汇聚,入不了轮回,这才出手帮一把,董二爷好歹也是他的亲叔叔,难道就舍得他成为一个怨鬼?”
宋若臻看着眼前的男子,董竹疏身材消瘦,面容白皙,自带一股书卷气,俨然是个儒雅书生,此刻虽满肚子火气,却并非胡搅蛮缠之人。
只可惜,这些年信了许青梅伪善的嘴脸,被骗的团团转。
这本就不是一段好姻缘。
影响了他的事业运。
科举多年都无法高中,被同窗笑话,让父亲失望,又被大哥狠狠压上一头。
若此事他能处理得当,倒是有机会翻身。
“你、你怎么会知道这些?”
宋若臻扬唇一笑,“我不光知道这些,还知道你曾经心心念念的青梅在何处。”
此话一出,董竹疏表情一僵,自然知道宋若臻所说的此“青梅”并非他的夫人许青梅,而是早些年他心仪的那位姑娘。
明明当时两情相好,本打算提亲,他心爱的姑娘却嫁做人妇,而他伤心欲绝,这才听从家人的安排娶了许青梅。
“你、你当真知晓?”
“我为何要骗你?”
董竹疏不免激动,下意识地就想问清楚,张口的瞬间又陷入了迟疑,一切早已时过境迁,就算真知道了难道还能破镜重圆不成?
“董二爷,你是通透讲理之人,今日来不过是想为夫人讨个公道,可讨公道也得先等个结果。
大夫人很快便会回来,不如等水落石出之后再来算账,我是宋府的人,跑不了,随时恭候你再来。”
宋若臻精致明艳的面容坦坦荡荡,反倒让董竹疏生起一份尴尬,为何这姑娘年纪轻轻却气定神闲,她又如何知晓大哥和嫂子去了西云城?
他这般上门来叫嚣,倒是有种欺负晚辈的感觉,实在是宋若臻这般模样与许青梅昨晚哭诉的蛮横无理相差甚远,本就不擅长仗势欺人的他只得尴尬离开。
“好,若你真是骗人,便是宋家也护不住你!”
“慢走。”
柳如烟和宋意桉赶来时就见到宋若臻将事情解决了,方才那么大的阵仗他们还担心会打起来,没想到三言两语就让董二爷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