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言乐了。
都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贾东旭跟秦淮茹真挺般配的。
都是如出一辙地莫名其妙。
陆言在记忆中搜索了一遍,他跟贾东旭除了是一个大院儿里长大的以外,再无其他交集。
不存在有什么恩怨。
可贾东旭看向他的目光,就跟有仇似的。
若真要计较,贾东旭娶了秦淮茹,算是抢了他的女人,也该是他记恨贾东旭。
怎么还就反过来了?
陆言想不明白,索性懒得想了,反正他这人最怕麻烦了。
不会主动惹事。
前提是别蹦跶到他的脸上来。
不然,那就说不好,是谁让谁不好过了。
“好了各位,看也看了,摸也摸了,也该让我回家去了,我身体弱,可受不住冻,一会儿晕倒在这儿了,少不得还要麻烦你们送我回去,顺便要你们表示点什么。”
陆言的话音一落,围着他的人顿时散开,给他让出道。
生怕他真的晕倒似的。
陆言勾起嘴角,迈着轻快的步子朝前走了。
没再理会身后的各种目光。
他突然觉得,这病了一场也挺好的,大家都不敢轻易招惹他了。
估计是怕被他讹上。
而一旁的贾东旭,狠狠地踢了一脚脚下的积雪。
“不就是死了爹,发了一笔横财,有什么好嘚瑟的!”
说着,又踢了一脚,“臭显摆的,不就是辆破自行车,改天小爷也去买一辆回来。”
他愤愤地说着。
丝毫没有考虑到,就他们家的条件,他跟他爹两人一个月才五十来块钱,却要养四个大人,如今又添了个孩子,一个月都吃不到几回肉,哪里还有那闲钱去买自行车。
即便是有,贾张氏也不会同意。
但贾东旭已经眼红得上头了,本就不太聪明的脑子,根本想不到别的。
一回到家,就一顿发脾气。
非吵着贾张氏拿钱,给他买自行车。
“哎哟,我的祖宗诶,你是没当家,不知道柴米油盐贵,咱们家吃个肉都困难,哪里还能拿得出来买自行车的钱,你这不是为难你老娘我嘛!”
面对贾东旭的无理要求,贾张氏头疼得要死。
他们家虽然有两个赚钱的,但架不住一家都是吃不得苦的。
平日里吃的,几乎都是白米饭细面,偶尔还要买点肉解解馋,一个月几乎攒不下来什么钱。
就拿去年贾东旭娶媳妇儿来说……
还是找隔壁王大娘借了五块钱,才凑齐的十块钱彩礼。
原本,贾张氏是一分钱都不想出的。
在她看来,一个农村女人,还是跟人有过婚约的。
能嫁到城里来,那都是她莫大的福气了,怎么还好意思要彩礼?
可架不住秦淮茹生得漂亮,一双狐媚子眼,直勾得人魂儿都没了,贾东旭一眼就瞧上了,并且哭着闹着非她不娶。
贾张氏就这么个儿子,拗不过,没辙便只能同意了。
一家人因此大半个月都没吃上肉。
于是贾张氏便恨上了秦淮茹。
自秦淮茹进了门,便看她哪哪儿都不顺眼,变着法儿地磋磨。
这不,秦淮茹刚出月子,就要给一家人洗衣、做饭和伺候贾东旭,还要奶孩子。
此时的秦淮茹,正蹲在地上,给贾东旭洗脚。
而贾东旭跟个大爷一样地坐在椅子上,听了贾张氏的话后,气得一脚踢翻洗脚盆,顺带的力道将秦淮茹掀翻在地,被盆里的水溅了一身。
“没钱没钱,就知道说没钱,每个月我跟我爸的工资全都交给你了,加起来也有50来块,人家三大爷工资才28块,都能养活一家5口人,怎么到你这儿就一点剩不下呢?”
贾东旭总觉得贾张氏是在骗他。
就是不想拿钱给他买自行车罢了,真不知道把那钱死死地攥手里,是能下蛋不成?
“往后我的工资不上交了,你不给我钱,我就自己攒着买。”
说完,贾东旭起身穿上鞋就上炕上躺着了。
剩下秦淮茹一边流眼泪,一边收拾地上的狼藉,还要听贾张氏的教训。
“一天天就知道哭,我不求你同别人一般,做个贤惠的好妻子,给丈夫提供助力,可你至少也该规劝着自己男人,积极向上,踏实努力,别整天鬼五鬼六的。”
贾张氏管不住自己的儿子了,就开始指望秦淮茹。
“等会儿睡觉前好生劝着点你男人,若是他的工资不上交了,我拿你是问。”
说完还狠狠地拧了一下秦淮茹胳膊上的软肉。
贾东旭的工资不上交了,他们家别说是吃肉了,白米饭细面都吃不了了。
贾张氏头一个受不了。
但她又怕触贾东旭的霉头,于是就来敲打秦淮茹了。
“我知道了。”
秦淮茹擦了一把脸上的泪,细声细气地应下,起身去倒洗脚水。
刚放下盆子,孩子又哭了。
她连忙进去里屋,摸了摸孩子的尿片,发现没湿,便猜想孩子是饿了。
赶紧抱起来喂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