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细细地传来:“老爷,该起身了……”
唐志龙静静地坐在太师椅上,感受着这深秋的风,有点冷,心也仿佛有点冷……敲门声持续地响着,他才这稍回过心神,双手撑着太师椅,渐渐地站起身来,却不自觉地隔着窗外的某棵迎客松,看到大宅左侧的山中桐油小道,正逐渐地走上来一个熟悉的身影,手里仿佛抱着某个红木匣子,正疲累地上山,他神色稍凝,双眸微闪烁过几分惊喜湿润的笑意,即刻精神而喜悦地快速迈步走出卧房……
李秀容依然身着简单的衣物,却比往时那些阵旧的衣物好多了,手里怀抱着一个红梅雕刻木匣子,正一脸沉思疲累地往山走,知道正门有记者,她便从侧边山道往自家后方院门走来,俩个佣人快速地打开围墙的双向门,正要迎接自己,她微微笑笑,正要迈步往里走,却看到丈夫已经好惊喜地走出来,她稍怔……
唐志龙仿若做梦般,惊讶而心疼地门在院门边,看向妻子。
李秀容也深深地看向丈夫,手指微滑过那阵旧的木盒子,脸流露那点担忧的神情,说:“你昨晚没睡好吗?怎么脸以这样憔悴,比起今早我出门的时候,疲累多了。”
唐志龙不作声,只是深深地看向妻子。
李秀容看向丈夫这眸光,她仿佛有点理解,却还是只得抱歉,缓声地说:“那个人是和我十几年的人,不可能说跟你来,就来了,起码还是要和人告个别,也算有个交待。顺便回去拿件东西……”
唐志龙听着这话,缓缓地垂下眼敛,看向那个红木匣子,顿觉一阵熟悉的记忆,骤然窜起。
李秀容微抚着那个珍贵好多年的匣子,脸流露十分心爱的笑容,看向丈夫说:“这个匣子是我们结婚的时候,你让人特地用上好的红木做的,里面放着你当时送给我的一对红玉镶金的手镯。我十分珍惜,就连当时家里出了变故,我都没舍得变卖掉,又怕那个人一起因为好赌成性起了贪念,我就把这盒子埋在我们家附近的河道边,这么多年来,一直是那棵榕树守着。今天是女儿纳彩的好日子,我心里想着我们家里所有的东西,都几乎是庄家和苏家送过来的,总有一件属于我们自己的东西,留给女儿,这红玉镯子放到今天,也没有显得很珍贵,可是那么多年来,我一直珍藏着到今天,这里面有我对你所有的情意,一直……一直都没有改变过的情意……
”
李秀容话说完,双眸已经情不禁沉浸泪水。
唐志龙默不作声,双眸渐溢红润,默默地看向那个红盒子,想起妻子在与自己初相识到未来自己曾处显赫高位,她都一直没有太崇尚奢华的生活,甚至对珠宝首饰没有太高的要求,但那对红玉镶金手镯,却一直没有离开她的纤纤玉手,如今时事变迁,曾经美丽温迎的少妇,如今已成俩鬓银白的中年妇人,那手背的皱纹,都已经拉展出深深的哀思与悲愁,他顿时一阵内疚疼痛,缓地上前,轻轻地将妻子拥入怀里,心疼哽咽地说:“秀容……谢谢你回来……谢谢你原谅了我……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我牺牲了你们所有人,不管你们是否能承受……”
李秀容靠在丈夫的怀里,听着这翻话,泪水渐滑落,当那些恩怨,那些厄运,那些风雨过去后,却还是感激老天爷能让他们夫妻在人生最后的岁月里,相互依靠在一起,这深深的满足,比得过所有生命所有的成就与意义。
“老爷,夫人,吉时就要到了!你们得去看看小姐,该吩咐的就吩咐了!”颖红微笑地走出来,看向唐志龙夫妇说。
唐志龙夫妇听着这话,彼此相看了一眼,都纷纷微笑地点点头,便共同相互搀扶走进屋内。
叠翠轩!
雅慧,诗语,拉拉与仙儿,还有俩三个佣人,个个都脸流露那点忍俊不禁的笑容,时不时地瞄向面前人。
唐妙雨身穿着裸色水钻长裙,化着淡雅的精致妆容,梳起韩式发辫,配戴着钻石项链,坐在梳妆台前,双眼瞪得大大的,对着镜子直呼气,那点婚姻的真实感,越来越浓重,竟然让她这么紧张起来,心里情不自禁地想着,自己活这么久以来,做什么事都磕磕碰碰到今天,她已经不相信自己什么事会有多顺利了,她从昨夜就一直开始做恶梦,梦到今天下大雨,然后纳采礼行不成,那该怎么办?
雅慧真的是受不了地看向唐妙雨,失笑地说;“哎哟,祖宗啊!这才纳彩礼,你就紧张成这样了,到了婚礼那一天,还得了?”
“到了婚礼那一天,借小柔的千年人参来啃一下,要不是,真撑不下去!”唐妙雨想起婚礼那天,开心得双手又掩住那红通通的脸蛋。
噗!
众人一起无语失笑地看向她。
“哎!”唐妙雨一下子转过身,看向诗语几人,紧张地问:“这都什么时候了?他们怎么还没有来啊?不会不来了吧?”
“哎!”诗语一时故意紧绷着脸色,看向她忍不住笑说:“小姐,您那乌鸦嘴啊,要是让周奶奶听
到这话,又要骂您了。这不是吉时没到嘛。”
唐妙雨一时脸流露那隐隐忍忍甜甜蜜蜜的笑容,虽然有点走神,却又情不禁地站起身来,透着那凤凰缕花窗,想看向窗外的情况,说:“他们什么时候来啊?对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