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斩断翅膀的鸟,怎么能飞出笼子。
沈澐寒趴在窗上,指尖抠着车窗玻璃的缝隙,望着不断后退风景,垂着秋风。
“沈澐寒,把窗关起来。”
沈澐寒没回头,嗓音似风轻喃:“我连开窗的权利都没有?”
傅霆琛薄唇轻抿,想要解释,但想到她排斥的态度,咽了回去。
她身体并不适合吹冷风。
现在一吹,恐怕刚到家,他又要掉头去医院。
傅霆琛放缓了速度,到十点多才到家。
沈澐寒望着熟悉的停车库,眼睛像掉进了细碎颗粒的沙砾,酸涩漫溢,填满眼眶,她身体忍不住的发怵。
从签下离婚协议书那天,她就从未想过要踏进这里一步。
傅霆琛见她没有任何下车的意思,转身去到副驾驶:“下车。”
沈澐寒没有看到,指尖不知间已经陷入掌心,掐出指痕,沙哑颓然的强调:“我要回家,属于我自己的家。”
傅霆琛只能看到她的头顶,脸全部被她的头发挡住,当她的声音令他心一滞,呼了一口气,冷沉道:“这里以后就是你的家。”
“这里不是,永远都不是。”
见她未松动半分,连头都未抬,不由的加重声音:“沈澐寒,别逼我。”
沈澐寒恍若未闻,忽视他的存在。
傅霆琛精致的伸手从里面打开车门,不顾她的挣扎,解开她的安全带,把她抱了起来。
走到她跪过的地方,她眼前就是血,那天流掉孩子流的血,她情绪起伏剧烈:“你放开,我不要住在这里,我要回家。”
“你个混蛋,你放我下来。”
被她一巴掌打在脸上,傅霆琛白皙的脸上骤然出现红印,他停住脚步,看着她眼里的凌乱的恐惧,眸色幽暗,紧凝着她,不满意她的话,凛冽道:“我的话,不喜欢重复第三遍。”
“你给我听好了,这是最后一遍。”
“以后这就是你的家。”
“不是!”
“不是!”
“它不是我的家!”
“它永远都不是!”
“你放开我,有你的地方都不会是我的家,你放我回家。”
她呼吸急促,整个人都处于惊惶中,她以为她可以坦然面对,忘记那一切,但是当站在这里时 ,她发现并未忘记,只是被她潜意识的藏起来。
她的孩子,她的孩子,她期待的孩子,就是在这里流掉的,她眼睁睁的看着他流掉,什么都不能做。
什么都不能做 。
她是个不称职的母亲。
连他在她肚子里都保护不好。
她没保护好他,她没保护好他。
是她无能,要不是她无能,她的孩子就不会死。
傅霆琛见她眼神涣散迷离,崩溃绝望的流着泪,意识到不对的他,立刻把她放了下来:“你怎么了。”
沈澐寒宛如受刺激般,嘶吼道:“你滚开!”
傅霆琛不知她哪里来的爆发力,被她推得踉跄,看着她抱着头,不断地敲着头,痛苦的哭着,能感觉到声音的悲戚。
他走过去,单膝跪在她身边,害怕激怒她,放缓声音,喊着她的名字:“沈澐喊,你到底怎么了。”
“沈澐寒。”
在她的手放在她肩时,她猛然抬头,眉眼猩红。
傅霆琛僵在原地,忘记动作。
原来她以前的恨意是那么渺小。
此刻的恨意被放到最大,对比以前只是大巫见小巫。
沈澐寒推开,厉声道:“你给我滚开,刽子手,是你杀了我的孩子。”
被她压在身下,掐着脖子的傅霆琛,猛然看向四年前,她跪在雪中,身下流血的样子,明白她抗拒到这里的原因,也明白她为什么那么激动,毫无理智可言。
她想到了孩子,孩子就是在这里流掉的。
他在旁边袖手旁观,对她的乞求无动于衷,才会流掉他们的孩子。
她抬头看向她猩红的眼眸时,没有阻止她的动作。
他当初及时送她去医院,兴许就可以保住他们的孩子,可是当时他却当做她在作秀,博取他同情的把戏,置之不理,亲眼看着血染红皑皑白雪。
旁边的保镖跑出来看到这一幕,立刻要去拉开沈澐寒,被傅霆琛喝止住:“这里不用你们插手。”
傅霆琛抬手抚摸着她的满是恨意,泪水盈眶的眼眸,慢慢地移动到她的后颈,她倒在他的胸膛。
傅霆琛轻抚着她的后背,望着湛蓝的天空,慢慢地变得模糊。
他扶着她,慢慢地坐了起来,把她在怀里,站了起来,没有进去,去了车库,掉头离开庄园。
傅霆琛带她来到另外的公寓,抱着她走了进去,把她放在床上,打水给她擦着脸上的泪痕。
看着她被咬破的唇,去找药给她细细的涂抹着。
做完这一切,傅霆琛坐在床边,盯着她憔悴的面容,不知坐了多久,他才离开卧室。
他来到书房,坐到大班椅上,单手扶额,捏着眉心,直到许久,才在键盘上敲打。
“Lambert,帮我查件事。”
“2004年,M国贫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