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书音淡淡的看了兰熙一眼,转头笑着对槐序道:“表姐舟车劳顿,累坏了吧?先去厢房休息片刻,我一会儿过来找你。”
买个下人几两,好点的也就十几两银子,两千两……槐序惊讶的看着云书音,正准备问问云书音是不是被骗了,但云书音这样说,她也只好点头放下茶盏。
“表小姐请随奴婢来!”青竹主动站出来为槐序领路。
她是槐家的家生奴,从小乖巧懂事,又与槐序同岁,就一直陪在槐序身边,直到八岁,才被挑选送来伺候云书音。
这些年在云家的憋屈日子,让她愈发想念槐家,再见到槐序,就仿佛见到至亲之人,激动之情溢于言表。
槐序认出了青竹,也露出欣喜的笑,起身随她离开,经过兰熙身边时,冷冷的瞪了兰熙一眼。
兰熙撇了一下嘴,不屑的扬起下巴。
她怎么会把槐序放在眼里呢?
心情不好,她连云书音这个便宜公主都不放在眼里!
兰熙的目光落到云书音身上,阴阳怪气的开始说教:“皇上让奴婢们伺候公主,若有不周到的地方,公主尽管说教,奴婢们改就是了,怎的就不声不响重新买了下人?还花如此高价。这要是传出去,外人议论公主持宠而娇挥金如土事小,若是让皇上误会公主别有用心,那可如何是好?”
说到后面,兰熙故意做出一脸担忧的样子。
持宠而娇挥金如土,顶多是名声不好。但不满圣意,光然打皇上的脸,那恐怕小命都保不住!
若是别的小姑娘,必定会当场吓得六神无主不知所措,但云书音心里很清楚,兰熙这是在故意恐吓她!
原因有二。
其一,刚才她为了槐序呵斥兰熙,让兰熙当着下人的面丢了脸,以兰熙的秉性,有机会肯定要报复。
其二……
云书音捻着茶盏盖子轻轻荡着浮沫的动作一顿,眼底凝聚几分冷意。
虽然与兰熙相处不久,但云书音已经明显感觉到兰熙想要掌控她的心思,不管是讨好她,还是恐吓她,目的都是一样的——想来也是,楚临风费尽心机安插的眼线,怎么可能只是伺候人?
可是想要掌控她,也太自不量力了。
云书音将茶盏放回桌上,抬起头时,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兰姑姑言重了,我没有对你们不满,没有持宠而娇挥金如土,更没有其他心思。
只是在回来的路上,正巧遇上个被父亲抵债的可怜姑娘求助。你说连皇上在封我为公主的圣旨上,都夸我大义凌然心性纯良,我要是见死不救,岂不是让世人觉得,皇上夸错了人?”
“这……”
兰熙原本信心满满,准备接着这个由头治治云书音的,完全没想到,拿皇上压人这事,云书音比她擅长,才一个回合,就让她败下阵来,不得不咬牙认错:“公主所言极是,是奴婢愚钝,思虑不周,望公主恕罪。”
楚临风的人,云书音倒是恨不得除之而后快,但兰熙明面上又是皇上赐的人,她不能随便动,只是口头教训一下:“既然愚钝,就安分守己些,不该说的话别说,不该做的事别做。”
云书音语气带着凌人的冷意,像是一把锋利的刀架在兰熙的脖子上,警告意味十足,与她甜美乖巧的外貌完全不符。
兰熙甚至都有些怀疑,这话是不是从她口中说出来的,但已经被她的气势震慑,不敢抬头去看她的脸色,只能强忍住心里的不甘应和。
既然提到青梅,那就先把人安排了
云书音让黄嬷嬷把青竹带进来,她走到云书音跟前,规规矩矩行礼,一言一行,完全挑不出一丝差错。
实在难以让人相信,她是一个丧尽天良,用女儿抵债的赌鬼男人教养出来的!
也就是云书音愿意上项砚舟这个当。
心中想着项砚舟,云书音看青梅的目光都变得柔和:“进了公主府,你的一切就要改写了,我身边有个青竹,你以后就叫青梅。”
青梅原本就叫这个名字的……她心里咯噔一下,一时间分不清这是巧合,还是云书音知道了什么,双腿一软跪下,将额头磕在地上以掩饰紧张心虚:“多谢公主赐名。”
“起来吧,以后你就和青竹一样,在我身边伺候。”
“是!”
不管怎么样,贴身伺候云书音,就能更好的完成王爷交代的任务,青梅欣喜之余,声音都不由提高了。
但兰熙又不愿意了,急忙上前劝阻:“公主千金之躯,怎可让一个来路不明的下人贴身伺候?公主想要照佛青梅,奴婢给她安排些轻松的差事就是了,至于贴身伺候公主的下人,奴婢自会安排最好的。”
最好的?
云书音不禁暗笑。
要不是兰熙安排‘最好的’下人贴身伺候她,昨晚楚临风怎么会进入公主府,进入她的房间,如入无人之地?
虽然青梅也不能阻止楚临风来找她,但能帮她,将她想告诉项砚舟的事,传递给项砚舟!
“我意已决,这事就这么定了吧。”
“可是……”
“我刚刚才说的话,兰姑姑这就忘了?”
“……”
对上云书音冷厉的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