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西山,昏黄的夕阳斜斜洒在尚书府大门口,将云千赫短胖的身影拉得瘦长。
他焦急的走来走去,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不断抬起衣袖擦拭额头的汗。
“老爷,二小姐回来了!”
陪同的下人突然喊了一声,云千赫出窍的魂魄瞬间附体!
可转身看着云书音独自一人行尸走肉般回来,脸上刚挤出的笑容顿时又僵住。
“你怎么是走着回来的?”云千赫迎上来疑惑的询问云书音。
云书音嗤笑道:“父亲用马车先带着姐姐走了,书音不走回来,难道还能飞回来?或者不回来?”
“你……祁王呢?是祁王让我先带你姐姐回来,他说他送你回来,他人呢?”
“不知道。”
虽然云书音从项砚舟马车上下来时候,离尚书府已经不远了。
可她跑了几步,回头看着项砚舟的马车毫不犹豫调头离开,浑身的力也仿佛被抽离了。
她感觉好累,只想回房休息。
云千赫又追上来。
他特别的着急,经过云书音身边,脚步丝毫不停的继续往前走,语气冷漠又充满怨怒的命令道:“快点跟我去看看你姐姐,她被黑毒蜂蛰了,现在还没醒来!”
宫里的御医都没让云挽晴醒过来?
那倒是很严重!
云书音原本是不打算管的,但突然想到什么,又跟着云千赫去看云挽晴。
距离被黑毒蜂蛰,已经过去三个时辰了,云挽晴仍然处于深度昏迷状态。
她的脸上此起彼伏的鼓包,像在皮下塞了许多黑石头,丑陋又恐怖,用手指轻轻按压,还是硬的。
心爱的宝贝女儿变成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还生死未必,柳氏悲痛欲绝,瘫坐在地上握着云挽晴的手嚎啕大哭。
突然发现云书音站在旁边,她一下子爬起来!
“云书音,你个小贱人!你居然把晴儿害成这样,我要杀了你!”
柳氏愤怒的大骂,顺势从云挽晴枕头底下抽出一把匕首,狠狠刺向云书音,显然是早就准备好了要杀她的!
两人挨得近,云书音丝毫没有防备,即使反应快闪开了,锋利的匕首还是从她手臂上擦过。
“嘶——”
伴着纱布被划破的声音,云书音也感受到一阵刺痛传来。
低头一看,左边衣袖上出现个大口子,露出一抹夺目的鲜红!
不待她看一眼伤口,柳氏再次握紧匕首刺来。
云书音怒了,捏住柳氏的手腕一掰。
“咯噔——”
“哐当——”
“啊!”
关节错位的声音,匕首掉在地上的声音,和柳氏惨叫的声音,几乎是同一时间响起!
“若兮!”
“ 啊!夫君,我的手,我的手断了,好疼……”
柳氏左手抱住脱臼的左臂,痛苦的样子感觉快要死了。
云千赫疾步过来将她扶住,心疼不已,怒目圆瞪呵斥云书音:“孽女,你反天了,竟敢对你母亲下此毒手!”
云千赫带着云书音来的,一直就站在边上。
看到柳氏抽出匕首刺向云书音,也看到云书音手臂流血了,可他并没有阻止。
看到柳氏被反制,他急了!
呵,这就是亲生父亲?真是可笑!
云书音气愤的回怼道:“父亲,今日在皇宫里,皇后娘娘认我做女儿时,你也在场的,你是耳朵聋了,还是年纪大了记性不好?说这个与我没有血缘关系,还要杀我的毒妇是我的母亲,你眼中可还有皇后娘娘?”
“你少拿鸡毛当令箭!皇后娘娘就随便那么一说,什么形式都没有,你以为自己就是公主了?也不想想你生母是什么货色……”
“我生母是夏国第一富商槐家独女,是外祖父和外祖母捧在手心里的金枝玉叶!父亲又是什么货色?要不是娶了母亲,得了槐家数不尽的钱财,父亲能有今日的成就?”
辱骂云书音的母亲,那便是触到她的禁区,没有任何留情的余地!
而她同样也触了云千赫的逆鳞。
“一派胡言!我有今日的成就,跟你母亲,跟槐家一点关系都没有!一身铜臭的下贱商人,我从来就没有把她们放在眼里!”
“好啊,既然如此,那就请父亲把母亲留下的嫁妆如数交还给我!”
“……”
云千赫口口声声骂槐家是低贱的商人,看不起云书音的母亲,可是云书音要将她母亲留给她的嫁妆要走,他顿时愣怔在原地,不知所措。
没了槐氏的嫁妆,他要拿什么来打点关系,拿什么继续扶持祁王?
没了槐氏的嫁妆,柳氏要拿什么来挥霍?拿什么来维持在她在外面金贵华丽的形象?
柳氏也慌了,假装安慰云千赫:“夫君别生气,书音只是说气话,她吃住都有我们张罗好,要钱去做什么?再说她一个小姑娘,怎么管得了那么多钱?”
“管得了管不了那是我的事,该是我的东西,我必须拿回来!”云书音语气十分坚定。
今日因为宫里的事,云千赫没空去与那位白公子商议买卖田庄和铺子的事,但明日就不一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