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挽晴受宠,从小到大跟着云千赫和柳氏参加过不少隆重的宴会,早已应付自如。
可此时马车里的她,却表现得比初次参加宴会的云书音更紧张。
见她双手紧紧拽着手绢,神情恐慌不安,云千赫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柔声安抚道:“不用担心,你生辰宴失去理智咬人的事,我已经向外说明了,是你每日苦练琴艺,身子虚弱被邪祟沾染,没人会再说什么的。”
云挽晴点点头,她相信父亲的话。
想起下人过后给她描述的,她当时发疯,将柳睿阳脸上的肉咬下来的场景,又觉得一阵恶心,用手绢捂住嘴,冷冷的盯着坐在她对面的云书音。
云书音也是好脾气,还笑着问:“怎么了姐姐?”
云挽晴厌恨的白了她一眼,将脸别开。
简直莫名其妙,云书音询问的看向云千赫。
云千赫也知道,这件事云挽晴一直怀疑与云书音有关,可是又没有证据,心里不甘得很。
但他并没有告诉云书音,而是转移话题:“祁王昨晚派人传了信来,让你进宫后去找他……我一会儿让下人带你去,你就好好跟在祁王身边,若是皇后娘娘提出,想让你侍奉太子殿下的话,你就说和祁王早已两情相悦……”
“父亲!”
云晚晴着急的大喊一声,这要不是在马车上,她就站起来了。
云千赫沉着脸警告道:“晴儿,昨日我不是跟你说好了么?我知道你深爱祁王,接受不了云书音嫁给祁王,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云千赫显得很为难,一边是他的前程,一边是最疼爱的女儿的终身幸福……即使他愿意放弃前程,祁王也不会听他的呀!
云书音笑了:“怎么会没有办法呢?”
云挽晴和云千赫一下齐齐看向她,一脸的期待。
云书音不疾不徐,慢条斯理讲述她的办法:“祁王万全可以效仿父亲,为了利益娶一个不爱的女人,目的达到后,设法将其除掉,再把心爱之人迎进门,从此一生一世一双人。”
“你给我住口!”云千赫勃然而怒,目眦欲裂指着云书音厉吼:“你说谁为了利益娶一个不爱的女人,目的达到后将其除掉?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云书音怔了一下,像是被吓到,随即呵呵笑起来:“开玩笑的,父亲怎么还急眼了呢。”
“你……”
云千赫说不出话来,气愤的甩下手,呼吸急促,仿佛胸腔里有火在燃烧。
谁也没再说话,马车里十分寂静,只听到马蹄踩过青石板发出的哒哒声。
再次听到嘈杂的说话声时,已经到了宫门口。
到这里,就得下来走路了。
临近巳时,不少人已经到了。
一下马车,云千赫和云挽晴就忙不迭的和相熟的人打招呼,云书音站在他们后面,目光漫无目的的扫过人群。
像这种娱乐性质的宫宴,是可以带着一两个贴身伺候的下人的,但侍卫和车夫,就只能在宫外等着了。
比如时风。
以前时风是楚星耀的贴身侍卫,可以跟着楚星曜自由出入宫门,可现在他是云书音的侍卫了,就只能在外面等着。
走进皇宫后,脱离了时风的视线,云千赫抽空回过头来,轻声吩咐下人先带云书音去找祁王,严厉的嘱咐她:“去找祁王,不要乱跑,记住我说的话,要是出了差池,回去我饶不了你!”
云书音乖巧的满口答应,等背了云千赫,一个转身,就将带她去找楚临风的下人甩了。
皇后娘娘今日的赏荷宴,邀请了三品以上官员及家眷,怎么会少得了超一品王爷呢?
她要去找项砚舟!
昨日在天香茶楼,云书音顾得上看看那人是不是项砚舟,导致她昨晚一夜没睡好。
她已经想好了,就算项砚舟记得前世的重重,怨恨她,疏远她,甚至是报复她,她都愿意面对,化解,补偿!
“书音!”
云书音转一了圈,没找到项砚舟,倒是让项小端找到她。
项小端还是我行我素,一如既往穿得花花绿绿,像只潇洒的花蝴蝶,她跑到云书音面前,上下看了看,兴奋的赞叹道:“哇,书音,你今天好漂亮啊!”
云书音深怕云千赫在那个角落听到,四处看了看,拉着项小端躲到一个大石头后,关切的问她:“上次你大哥派人将你从寒山寺绑回去,没把你怎么样吧?他不让你与我往来,你怎么还敢找我?”
项小端不以为然的笑笑,得意的比了三个手指:“禁足三天,我大哥永远只会这一招,我才不怕呢!”
也不是只会这一招,而是项砚舟舍不得!
云书音想到那个狂野又柔情的男人,笑容不禁甜了几分:“他在哪儿?”
“谁?”
“你大哥呀!”
项小端没想到云书音会问她大哥,欣喜的笑起来:“我带你去找他!”
项小端说完拉着云书音的手,带着她奔向一条五彩鹅卵石铺成的小道。
上午的阳光明媚,且不灼人。
御花园里,各种形状,大小不一的池塘随意错落,又相互窜连在一起,形成一朵盛开的,巨大的荷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