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书音突然的妥协,让云千赫和柳氏都有些意外。
但好像又在预料之中。
毕竟云书音那么在意青竹和黄嬷嬷,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两人受皮肉之苦,甚至是丢掉性命。
他们原本的计划是继续之前的计划,以柳睿阳容貌被毁,再难娶妻为理由,逼云书音嫁给他。
没想到云书音会自请去寒山寺思过,态度还如此坚定。
也罢,反正她不喜欢柳睿阳,逼急了容易节外生枝。
就先让她在寒山寺住几年,等挽回云挽晴的名声,让云挽晴顺利嫁入祁王府后,再让她回来。
届时她已成为老姑娘,名声又不好,要么随便安排一门婚事,嫁猪也好,嫁狗也罢,要么就在云家后院孤独终老——如此一来,她生母留下的丰厚嫁妆,也还在云家!甚至还可以继续以她的名义,向她外祖父槐家要钱,一举两得!
云千赫和柳氏想到了一起,满意的点头。
第二天,云书音被迫换上一身素白衣裳,全身上下不戴任何首饰,不施粉黛,犹如一个服丧的罪人,被云家大张旗鼓送出门。
很快,云家二小姐嫉妒云大小姐才貌双全,用巫术让云大小姐失去理智发疯,当众咬人的事,就迅速传开了!
原本巫术害人这种事,嫌少有人真的相信。
但昨日云挽晴那样子,说不是中邪都没人信!
大街上,有人认出云家的马车,得知上面是被送去寒山寺悔过的云书音,一声高呼,顿时引来大批‘正义之士’。
他们围在道路两旁,大骂云书音是恶毒的巫女,甚至还朝她的马车丢烂菜头和石子!
马车里,云书音仿佛没有听见外面那些刺耳的声音。
她神态自若,看着怀镜中尚存几分稚气的娇俏脸庞,抬手扶了扶松绾的发髻。
坐在两边的青竹和黄嬷嬷却截然相反,将所有谩骂都听进耳中,心里越发难受,如坐针毡。
“二小姐。”青竹终于忍不住开口:“其实你大可不必为奴婢们妥协,奴婢们贱命一条,死就死了……”
“咻——”
一坨鸡蛋大的石头突然飞进马车里,直冲青竹的头,云书音眼疾手快将其接住,对青竹笑道:“命不分贵贱,我说过,以后我不会让人再欺负你们!”
她说完将接住的石头往窗外一丢,随即传来一声惨叫,也不知道砸中那个倒霉蛋。
但围在这里看热闹嚼舌根的,都不是好人!
青竹和黄嬷嬷心中一暖,感动得都要哭了,二小姐竟然不顾后果保护她们!
“可是二小姐,你背上这些难听的骂名,本来就难做人了,要是夫人和老爷一直不原谅你,你岂不是要一直住在寒山寺?那和出家当尼姑有什么区别?”黄嬷嬷忍不住哽咽。
云书音把玩着怀镜,若有所思:“我去寒山寺,是有要事要办,而且很快,云家会求着我回来的!”
黄嬷嬷惊讶的抬头看看云书音,问道:“二小姐要做什么?”
云书音轻笑一声,没有回答。
黄嬷嬷又看向对面的青竹。
正好青竹也看向她,两人四目相对,谁也没再开口。
一个时辰后,马车出了城门,缓缓行驶在有些凹凸不平的泥巴路上,远离了尖锐的人声,耳边只有微风和蝉鸣。
日头高照,空气闷热。
青竹和黄嬷嬷昏昏欲睡。
云书音却十分清醒。
她靠着车壁,心里默念:昭和三十七年,太子楚星曜微服出宫,只带几名近身侍卫,六月十八,在寒山寺中遇刺身亡……
“吁~”
车夫突然将马车停下来,打断了云书音的思绪。
云书音撩开帘子,就看到外面一群形象邋遢,手持大刀的男人,将她们的去路挡住。
“哟,里面有个水灵的小姑娘!”
外面的男人也看到了她。
一声惊呼,一群男人顿时就像打了鸡血,立即围上前拉开帘子,将头往车里探。
“啊!什么东西?”
睡梦中的青竹猛然惊醒,吓得大叫一声,往角落里躲,惹得外面的男人哈哈大笑。
一个中年男子坐上车夫的位置,摸着茂密的络腮胡,浑浊的眼睛直勾勾盯着云书音:“小妹妹,这是要去哪儿啊?哥哥陪你玩会儿好不好?”
其他人随即跟着起哄,说罢就要爬进马车里来。
青竹虽然害怕,当却第一时间挡在云书音面前,大声呵斥到:“你们要做什么?离我家小姐远点!”
黄嬷嬷也急忙拿出钱袋,双手递给络腮胡男子,讨好道:“大爷,我们小姐是吏部尚书云大人之女,此行是要去寒山寺烧香拜佛,还请行个方便……”
“去你的!”
络腮胡男子一把打掉黄嬷嬷手上的钱袋,凶狠的瞪着云书音,朗声道:“老子是土匪,最痛恨这些当官的!兄弟们,把这小妞按住,痛痛快快的玩够了,再卖到楼子里换酒钱!”
他显然是这群土匪的首领,一发话,其他人就像恶狼似的,争先恐后往马车上爬,吓得青竹大声尖叫,和黄嬷嬷死死抱住云书音。
“等一下!”
云书音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