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柳昌儒的麻烦人人皆知。
然而究其根本,他的麻烦还是因权斗而起,与苏江北无关,况且苏江北也没有能力,即便他是重庆有名的企业家,也不可能扳倒像柳昌儒这种阶层的官员。
固然,柳家父子会恨苏江北,却没必要雇凶杀人。
因为柳昌儒的乌纱帽尚在。
在他眼里,苏江北顶多就是一只挺能折腾的蚂蚱。真想弄死苏江北,也就是踩一脚的事,根本不需要冒这么大的风险,而且这种做法一旦被警方坐实证据,他就真的完了。
雇凶之人到底是谁?
苏江北也不能确定,柳亚东的可能性最大,麦明森也有嫌疑,至于沈重山,苏江北虽有怀疑,但觉得又不太可能。
之前,沈重山被督察组叫走后还能回来,与苏江北找陆承伟帮忙有直接关系,沈重山现在还没有完全脱身,就算真的因为记恨想动手,也不应该挑这个时候。
“江北,你暂时出去避一避。”
宁红斟酌再三,还是建议苏江北离开重庆:“不管是谁找的人,都是想要你的命,知道你没死,一定还会再下黑手,防不住的,所以你最好离开一段时间,等我把这件事情解决好,你再回来。”
苏江北也清楚这一点,只是不想让宁红为他冒险,拒绝道:“妈,我都这么大了,而且还是云端控股的董事长,怎么可能像个鹌鹑一样躲在您的身后,让您为我操心,我不走,我自己的事情,自己解决。”
“你解决个锤子!”
宁红也不管苏江北有伤在身,抬手在苏江北的额头上用力敲了一下:“其他的事情我管不了,你可以自己解决,唯独这种事情不行,我也不准你染手,红妈看着你长大,看着你有今天的成就,也算对得起你爸爸了,这件事情我来办,大不了吃颗枪子,红妈活得够本了。”
解决暴力的最佳手段就是以暴制暴,只有解决掉暴力因素,再没有人想要苏江北的命,苏江北才会安全,宁红也才会安心。
“不行!”
苏江北强烈反对。
宁红也强硬起来:“行不行是我说的算,你只需要听老娘的安排,我看你的伤不太严重,虽说瘸着腿,也能走路,晚一点我就找人送你去上海,去你亲妈那里躲起来,我不给你打电话,不准回重庆。”
不管是柳亚东,还是麦明森,又或是沈重山,再长的手也有限度,宁红希望苏江北能躲远一点,还要有人能护着他,只能让他去找安玉舒。
在宁红的眼里,无论苏江北多大,多有成就,依旧还是那个可怜兮兮的小苏阳,出一点事都能把她的心揪碎。
“那再说吧。”
苏江北还是不想离开,有诸多原因。
眼下,集团有太多的事情需要处理,沈渝也才露面,即便看起来已经没有被原谅的机会,但苏江北还是想挽回,只需要再等一段时间,应该有机会的。
“红妈,您再去看一看杨旭的情况。”
杨旭被送进医院后,一直在手术室里抢救,苏江北的心也一直提着,两个小时过去了,竟然还没有消息。
宁红出去了一趟,很快返回,脸色很难看。
杨旭的命保住了。
不过,因为猎枪子弹的钢珠伤到脊髓,两条腿彻底丧失了行走的能力,医生无法确定以后能不能恢复,只说有恢复的可能性。
另外,赵旭东的兄弟也传回消息。
他们赶过去的时候,警方已经把现场围了起来,经过打听,孙竹海死了,现场除了孙竹海的尸体,还有三具尸体,那辆白色捷达车不知所踪,应该是被对方活下来的那个人开走了。
这两个消息让苏江北躺在病床上沉默了好久。
随后,他同意了宁红的建议,但提出一个条件:“妈,您跟我一起走,我不想回来了,永远都不想回来了。”
宁红看出苏江北的难过,叹息一声,握住他的手,安慰道:“阳阳,红妈之前就担心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所以才会劝你放弃,但你知道吗,我最大的担心并不是这个,而是怕你毫不在意,如果你真成了那样的人,红妈到死都不会原谅自己。”
苏江北用力搓了搓双眼,痛苦地摇了一下头:“红妈,我其实有过那种想法,觉得没必要为每个人负责,因为他们与我都不相干,可我做不到,每次那样想,都会觉得内心在煎熬,可我还是让每个人都受到了伤害。”
“阳阳,你别这样想。”
“这些伤害都是因我而起,这是我的罪,永远都抹不平得罪啊!”
苏江北抬起胳膊,挡住半张脸,低哑压抑的哭声从胳膊下响起,泪水很快就湿透了病号服的衣袖。
如果说沈渝,夏澜,还有麦朵的离去,是他应得的惩罚,那么杨旭的重伤与孙竹海的死,真的成了他无法承受的罪孽。
如果不是他的报复计划,杨旭可以正常地活着,可以跟方锦幸福地过一辈子,孙竹海可以平凡,但绝不会死在别人的枪下。
哭过之后。
苏江北用宁红的手机,给总裁办主任叶畅打了一个电话。
“叶畅,我是苏江北。”
“董事长,您有什么吩咐?”
叶畅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