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月西回到卧室,刚关上门,飞快地冲进浴室,手指伸进嘴里,压着自己的喉咙,一阵恶心涌上来。
她打开水龙头,借着水声掩盖住呕吐的声音。
过了很久,沈月西将那碗药连同早上吃的早餐全部吐得一干二净,直到再也吐不出什么,这才抬起头。
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因为呕吐杏眼里都是泪花,脸色惨白一片。
她眼神沉了沉,手指不断紧缩。
是的,她不相信周岚。
昨天她还对她阴阳怪气地嘲讽,沈月西不相信仅仅过了一晚上,她就能想清楚所有,不计前嫌地接纳她。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周岚绝对不会那么好心,那碗药绝对有问题。
沈月西这样想着,飞快地将身上的家居服换下来,换上上班的衣服,正准备下楼,无意中从窗子往下一瞥,看见一个女佣匆忙地抱着一个塑料袋跑到后花园,动作鬼鬼祟祟十分可疑。
女佣将塑料包埋在泥土里,用一盆花压在上面,丝毫看不出痕迹后,她才四下看了看,见没人发现自己,神情慌乱地离开了。
沈月西站在二楼阳台上,将这一幕全部看在眼里。
她冷笑了一声,果然药有问题,如果没有问题,为什么女佣会这么慌乱地处理药渣,怕别人发现一样埋在土里。
沈月
西到客厅的时候,周岚已经出门了,之前那个女佣去打扫卫生了。沈月西眼神深了深,绕过顾宅主楼,去花园将女佣埋下的塑料袋挖了出来。
她打开塑料袋看了看,里面是黑乎乎的药渣,沈月西了然,将药渣塞进包里,随后装作无事一样从正门出去。
来到医院后,她没有着急去妇产科,先去了中医科。
大早上的中医门诊没有什么人,只有一个老医生坐在里面,悠哉地看着书。
沈月西敲了敲门,老医生闻声抬头,看见沈月西笑得慈祥:“啊,是西西呀,你今儿怎么有空过来了。”
沈月西甜甜地笑着,和他打招呼:“娄老师,我有事找您。”
那老医生是沈月西大学中医院的教授,她蹭过几次课,找娄教授问过不少问题,一来二去,两人很是熟悉。
娄教授是晋城中医协会的会长,医术十分高超。
“什么事?”娄教授见她表情严肃,放下手中的书态度也认真起来。
沈月西从包里把那包药渣拿出来递给娄教授:“您帮我看下这是些什么药,都有什么作用。”
沈月西不敢确定,如果药对人体有什么不好的功效,周岚也喝了,她不可能为了对付自己,明知道药有害还喝,依照她这么多天对周岚的了解,她比谁都要惜命
。
娄教授接过那包药渣摊开,戴上老花镜仔细翻看起来。
娄教授对中药材十分熟悉,往往只随便看几眼就能分辨出药渣中所有的药材,但是这些药渣他却看了很久。
并且随着时间的推移,脸上的表情越来越严峻。
沈月西也屏住呼吸,心里惴惴不安:“娄老师,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又过了很久,娄教授放下手中的小镊子,取下老花镜抬头看向她,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而问了一句:“你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
沈月西的心彻底沉了下来,娄教授这句话就是告诉她,药有问题。
“这些药渣应该是两个方子,之前你上我的课,我教过你们,药材的分量变化功效也会不一样,我刚刚大致看了一下,将药渣分成两堆,其中一个确实是补气益血,美容养颜的方子,至于另一个嘛……”
他说到这里顿了一下,看向沈月西眉头紧锁:“如果再多喝几幅下去,可能会导致终身不孕。”
听了这话,沈月西脸色刷白,不可置信地后退了几步,撑住身后的桌子才勉强扶住身形。
她没想到周岚竟然会这么狠毒,她以为她只是看不起她,嘴毒刻薄,没想到她竟然使这么狠辣的手段。
娄教授见她这幅样子,也猜出了什么,神情有些
紧张:“西西,你过来,我给你把把脉!”
沈月西依言将胳膊伸过去:“今早上喝了这药,我感觉不舒服全部都催吐出来了,会不会对我的身体有影响。”
顾云深刚对她说过,想要有个两人的孩子,万一她身体受到影响,不容易受孕,一定会悔恨死。
娄教授闭着眼睛仔细把脉后,扯下桌上的纸,刷刷刷写了个方子递给她。
“药性比较霸道,多多少少会危害身体,你用这个方子熬药服下,会解除之前的药性。”
沈月西接过去看了几眼,想到了什么,抿了抿唇,神色复杂地问道:“娄老师,如果之后再喝那个药,我……我每次喝完都催吐……能不能喝您开的方子解毒。”
娄教授点了点头:“可以,不过是药三分毒,如果那人再给你喝那种药,你最好拒绝。”
沈月西咬了咬下唇,没有应答。
如果她不喝,周岚可能会用别的招数,万一没被察觉,她更容易中招,防不胜防,还不如将计就计。
“谢谢您,娄老师,今天麻烦您了,上班时间要到了,我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