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裴远的脑袋一片空白。
甚至可以说他整个人都是呆滞的。
他完全不会想到自己最关键的秘密竟然被秦应知道了。
倘若秦应将黑玉的事情说出去,他便会被太玄宗当成叛徒。
届时,宗内上下不论男女老少皆可将其杀死!
到了那个时候,哪还有什么第七护法,有的也只是一个叛徒。
很显然秦应突然传来的这番暗语已经完全将裴远震慑住了。
他自然可以轻而易举杀了秦应。
可杀了之后呢,他还能活着逃出太玄宗么?
面对如此后果,裴远是一丁点也不敢冒险的。
这个时候,裴远手下的弟子还在怒吼。
“裴护法,请下令,弟子愿意替您杀了此贼!”
“秦应咆哮护法堂,对您不敬,理应当诛!还请裴护法下令!”
即便面对弟子们如此的劝说,裴远也不敢动手。
原本他那冒着幽蓝色光芒的双手此刻也熄灭了。
甚至他情急之下汇聚的法力也都消散了。
原本还愤怒异常的面目表情,此刻也舒缓了许多。
裴远笑着对秦应说:“想必楠叶林的事情还是另有蹊跷,跟你们二人应该没有关系,秦小哥既然来了,那就带着张执事走吧。”
裴远此话一出,全场震惊!
不光是护法堂的弟子在震惊,就连张流之和沈清婉也在震惊。
他们完全不理解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明明裴远只要动动手指头就能杀死秦应了。
为什么偏偏变成了这个样子?
谁也不会相信裴远会一瞬间回心转意。
可是他的表情偏偏就是从雷霆震怒变成了和煦春风。
这未免也太令人难以想象了吧。
“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给张执事松绑!”
弟子们虽然很是不理解,但裴远的命令他们不敢不听,于是赶忙给张流之松绑。
张流之就在如此的懵逼之中脱困了。
他好奇地看着秦应,眼神里满是不解。
秦应关心道:“刚才受了不少伤吧?”
“都是些皮肉之苦,养养就好了,无妨。”
“不,受了这么大的苦怎么能说无妨呢。”
随后,秦应话锋一转便又对裴远说道:“裴护法,请向张执事赔礼道歉!”
秦应这话一出,整个护法堂都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心想秦应该不会是疯了吧。
裴远同意放人本就是可喜可贺的事情,现在还让他给张流之道歉?
怎么可能呢?
裴远咬着牙说:“我乃是护法堂的第七护法,你现在让我对功德堂的小小执事道歉?”
“既然你承认刚才是误会,那理应便该赔礼道歉!”
弟子们都看不下去了。
他们开始怒吼:“裴护法,杀了他们!此子太过嚣张!”
“杀!杀!”
“护法堂何时受过此等屈辱!必须杀了此子以谢天下!”
沈清婉也是想要拉着秦应逃跑:“人都放了你还要干什么,难道真的出人命你才开心吗。”
张流之也是略显尴尬:“秦,秦小哥,要不算了吧,裴护法高高在上,就算是错了怎么能向我道歉呢……”
护法堂本就是五大堂口之首,裴远又是堂内第七护法。
可是张流之呢,他仅仅是功德堂一名小小执事。
放眼整个太玄宗,就算是长辈做错了也没有向小辈道歉的道理。
说实话,裴远能说出此事是误会并且要放人就已经很离谱了。
让他赔礼道歉?
除非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可是面对所有人的不理解,秦应仍然对裴远怒吼道。
“你道是不道?”
谁都能看得出来,秦应的眼神里满是决绝。
大有一种要拼命的态势。
所有人都觉得秦应不仅仅是疯子,甚至就是个异想天开的傻子。
恐怕仅凭他如此叫嚣,裴远也能够收回放人的决定,再把他们都抓起来了吧。
然而,裴远痛心疾首地闭上了双眼,随后极其不情愿地开口。
“是我误会了,误抓了张执事,在此,我向……我向张执事道歉!”
瞬间,护法堂便如同是炸了锅一般。
谁都不敢相信裴远竟然真的道歉了。
所有人都以为自己听错了。
“裴护法向张流之道歉了?”
“怎么可能?”
“就算是功德堂的长老亲自过来,恐怕也没有让裴护法道歉的道理吧!”
“这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么!”
“如此一来,裴护法岂不是颜面尽失。”
谁能知道,相比起颜面尽失,裴远更在乎的是自己的秘密。
他道完歉之后,还小心翼翼地问秦应:“可以……可以了么?”
张流之急忙回礼:“可以可以,裴护法真是受累了,简直是折煞我。”
然而秦应却说:“不够诚意,请鞠躬道歉,并且补偿汤药费!”
“你……”
裴远本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