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关抚养权,正如沈学成的警惕,祝闻同样慎之又慎。
她知道,如果是她跟沈学成开口提,他的反应会比现在激烈百倍!
可是换作沈墨提出来,那就不一样了。
沈学成的自大,会让他轻视一个孩子说出的话。
等这句话如种子种下,那接下来的发展都将顺理成章。
只等时机成熟,再加一把火……
笃笃笃。
祝闻循着敲门声回头。
冯思仪一脸的无奈:
“那位又来了。”
祝闻挑眉。
她坐着电梯来到一楼客厅。
一眼就看到那道熟悉的身影正凑近沈墨,耐心跟他说话:
“听说你养了马?它叫什么名字?我也有一匹马,它叫极光,拿过很多比赛的大奖,今年已经16岁,是爷爷在10岁那年送给我的礼物。”
马通常能活30到35年,最长可以活60年。
但赛马的平均寿命却是20到30年,还有许多赛马因为在训练和比赛过程中受伤,被提前安乐死。
所以,16岁对于一匹上过赛场的马来说,绝对是个很大的年龄。
原本不想理会对方的沈墨,果然来了兴趣。
他好奇睁大眼睛:
“那它身体还好吗?”
裴舟笑着说:
“当然,能吃能跳,前两天还跟我发脾气尥蹶子呢,跟个小孩子似的。”
沈墨忽然问:
“那你后悔吗?”
裴舟:
“后悔什么?让它上了赛场?”
沈墨点点头,犹豫道:
“上赛场……会让它受伤,寿命变短,然后早早离开你。”
裴舟眉毛高高扬起,很爽快地摇头:
“当然不!它是赛马,对胜利的渴望是流淌在它血液里的东西,它在赛场驰骋时,我能感觉到它的自由和快乐!所以,这不是我后不后悔的问题,而是极光的选择。”
沈墨轻轻皱起眉毛,有些不太高兴。
这让裴舟一度怀疑自己说错了话……
沈墨无意间往他身后一瞥,神情骤然爆发欢喜:
“妈妈!”
祝闻在旁边站了有一会儿了。
她完整地听到了裴舟和沈墨两人的对话,神情若有所思。
直到沈墨高高兴兴地冲到她面前来,她才收敛了神情,垂眸而笑:
“墨墨,刚才玩得开心吗?”
沈墨没有避讳裴舟,大大方方地点头:
“嗯!和爸爸一起种地太有意思了!”
母子俩眼神里交流着只有他们才能看懂的东西。
但裴舟不懂。
他有些怅然地眨眨眼,心想亲生父子的感情果然是旁人越不过去的。
随后,祝闻看向他:
“你又来了。”
裴舟笑嘻嘻地凑过去:
“我们是邻居,邻居就要彼此照应嘛!”
祝闻撇嘴。
裴舟搬进九景台已经有几天了。
他的家同样是临湖的大面积独栋,还就在祝闻隔壁!
虽然裴舟心思不纯,但九景台的房子的确是裴家买在先,裴舟的童年时期都是在这里度过的。
直到前几年,裴舟出国留学,他的哥哥姐姐陆续结婚生子,有了各自的小家,他的父母也为了休养身体,搬去环境更好的山间别墅……这套宅子才空置下来。
所以,祝闻并不好指责人家什么。
至于裴舟非要借着邻居之便、上门给她送东西献殷情这事儿。
她拒绝了几次,可人家不听能有什么办法?那就随他去吧。
果然,今天裴舟也带了许多东西。
都是些新鲜食材,不算贵,却是需要渠道和人脉才能弄到的东西,譬如麝香猪、黄油蟹之类的,市面上还没有到售卖的季节,但送到祝闻面前的这些,品相已经非常好。
当然了,这所谓的不贵,也是针对祝闻、裴舟的身家而言。
而且裴舟之前送过更贵的东西,什么珠宝、游艇、小型飞机等,只是一送出来,就被祝闻拒绝,连带着裴舟也险些被扫地出门。
从那之后,裴舟就学乖了。
他眼巴巴地凑到祝闻身前,说:
“我拿的那筐子黄油蟹,是今早刚从台山那边空运过来的,正新鲜着呢,要抓紧时间快点吃!不如我现在给你蒸几个?”
祝闻先是看看这宅子里外的一大堆人,还有厨房闲着没事的厨师阿姨。
再看看卷起袖子、迫不及待想要展示厨艺的裴舟。
祝闻:“……那你蒸吧。”
裴舟高兴坏了,跟捡到狗头金似的乐呵呵钻进厨房,看得其他人一言难尽。
沈墨更是表现得格外嫌弃。
不过等黄油蟹蒸出来,他却没少吃,小嘴巴都被蟹黄染了色。
要不是祝闻怕螃蟹性寒,吃多了对他身体不好,沈墨还能再啃两只。
至于祝闻嘛,她吃得更多,大半黄油蟹都进了她的肚子。
不得不说,裴舟带来的这筐黄油蟹着实是好,膏满脂肥,连蟹脚都均匀分布着蟹黄,甘香嫩滑,堪称极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