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整日,苟哥又是忙着准备宫中除傩之典礼,又是忙着召开卫府年终述职会议,但其人脸上始终带着淡淡的笑意。
唯1的美中不足,便是今夜宫宴之后,赵旻必须陪卫府1众臣属守岁,而不能在家陪妻妾儿女。
赵旻为1众臣属们画完大饼后,已到了入宫接受汉帝刘协召见的时间。
赵旻快步走出卫府大门后骤然驻足。
其人昂然立于门口,看向自远处骑马缓缓行来的数名骑士。
这时,温暖的阳光,恰到好处地照耀在其人身上,仿佛为赵旻镀上1层金身。
岁除下午,河北大将军府后院之内。
袁绍有些费力地扬起头,金色的阳光洒下,恰好落在其人身上。
袁绍却丝毫不觉温暖,而是遍体生寒。
其人怔怔地望向自己身前的沮授,口中喃喃道。
“公与是说…赵从文已重设西域都护府?此事…此事当真?”
沮授神色极为凝重。
“回主公,诚然如此!”
西域诸国使臣在许都盘桓近半月之久,而且,自这些胡人使臣离开许都返回西域,又过了近半月。
然而…
直至此时,袁绍1方才得知西域诸国使臣朝贺天子之事,这足以证明,卞夫人肃清车马行体系卓有成效。
尽管西域诸国使臣朝贺天子之事,将袁绍打击得不轻。
更何况…袁绍至今都仍不知,荆州将归于赵旻之手。
袁绍怔怔然良久之后,其人木然的脸方才变得阴沉起来。
“公与,如此说来,来年赵从文将可心无旁骛谋夺荆州乎?”
沮授喟然1叹。
“明公勿忧,愚以为,荆襄豪士底蕴深厚、兼且据沔水之险,故而赵从文1年之内难以夺荆州。”
这番话,恐怕连沮授本人都不信。
显而易见,袁绍也不信。
虽然沐浴在冬日暖阳之中,但袁绍的脸色却更加阴沉。
“公与,官渡之战至今不过两年有余,赵从文之实力,何以发展如此之速?”
沮授心中当然有准确答案,但他不能说,说就是指着袁绍鼻子骂人。
难道要沮授说…
“明公,昔年某曾苦劝明公东迎天子至邺城,奈何明公未纳谏。”
或者,要沮授说…
“明公,官渡之战时,某亦曾苦劝明公勿要急攻曹孟德,而应与曹孟德相持,以待其人粮绝,如此1来,赵从文又岂能叛主公而自立?奈何明公不纳忠言。”
袁绍不将沮授关入大牢才怪!
再或者,难道沮授说…
“明公,自古得人心者得天下,明公应效仿赵从文,丈量田亩、摊丁入亩、无论士民皆应纳粮。”
河北最大的两个地主,恰恰正是沮授与审配。
【作者题外话】:接着上1章继续为您说。
从可见的史料记载看,豫章太守华歆(籍贯青州平原)、会稽太守王朗(籍贯徐州东海)、扬州刺史刘繇(籍贯青州东莱)等外州出身的地方牧守,本身就是著名学者;他们在任官期间又大量招徕江北旧人,在扬州形成了1个个小型文化圈。
华歆北返时,“宾客旧人送之者千余人”,可谓壮观。
(孙)权悦,乃遣(华)歆。宾客旧人送之者千余人,赠遗数百金。--《魏书华歆传》
除了汉廷任免的牧守之外,还有大量流寓学者,投效于孙氏幕府。
比如彭城的张昭、严畯;广陵的张纮、秦松、陈端、卫旌;临淮的步骘、鲁肃;琅琊的诸葛瑾等人,均是彼时大儒。张昭、张纮有传家经学,诸葛瑾等人亦曾游学京师,他们为北国学风在江南地区的传播做出了重要贡献。
张昭字子布,彭城人也。少好学,善隶书,从白侯子安受左氏春秋,博览众书。--《吴书张昭传》
严畯字曼才,彭城人也。少耽学,善诗、书、3礼,又好说文。避乱江东,与诸葛瑾、步骘齐名友善。--《吴书严畯传》
(诸葛)瑾少游京师,治《毛诗》、《尚书》、《左氏春秋》。--韦曜《吴书》
江南与江北的学术风气不同,江南流行的是今文经学,江北则流行古文经学。
经学,即儒教经典学说。今文经与谶纬等“内学”联系紧密,讲究天人感应,往往将人事变动、王朝兴衰与天象异术相附会;古文经则重视文字训诂,与谶纬联系较少。
注:谶即预言,纬即对儒教经典的附会。东汉光武帝迷信谶纬,称之为内学。
今文经盛行于西汉,东汉时代逐渐式微,地位被古文经取代,直到汉末马融、郑玄等人“兼采今古”,2者之争才渐告平息。不过彼时经学已经衰落,即将被玄学所替代。
与中原不同,江东地区的学术风气,偏重于今文经学。唐长孺等人通过对虞翻(会稽4姓)、6绩(吴郡4姓)等家传经学的分析,认为“江南流行的都是今文学说,与时代学风相背驰”。
注:江北与江南的学风差异,见唐长孺《魏晋南北朝史论丛》,王永平《孙吴学术文化风尚考论》。
淮泗学者以及流寓士人的学风,与江东地区呈现出相异的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