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姑娘一愣：“沐姑娘定亲了？”
阮锦宁点点头，又摇头。
在苏姑娘主仆不解的目光中，她道：“不是定亲了，是成亲了。”
她没意识到，在提到成亲这件事的时候，她眸中忍不住染上了笑意。
陆青时别开了视线。
苏姑娘却是笑意更深了：“原来沐姑娘已经成亲了，看姑娘的模样，定然是夫妻感情和睦的。真令人羡慕。”
阮锦宁点头：“是啊，我们感情还不错。”
苏姑娘的侍女嘟囔一声：“只是，沐姑娘既然已经成亲了，再出来抛头露面就不合适了吧？尤其是当女医，姑娘的相公能同意？”
这个问题挺冒犯的，不过在这个世道里倒是不难理解，阮锦宁也不生气，淡淡道：“我相公很支持我的事业，就像我很支持他的事业一样。”
“事业？”侍女撇了撇嘴：“当医女算什么事业？依我看，姑娘的相公不过是在忍耐罢了，毕竟哪有男人真的能够容忍自己的娘子整日里抛头露面的？”
苏姑娘呵斥道：“婷儿，住口！”
又歉意地看向阮锦宁：“对不起啊沐姑娘，这丫头被我惯坏了，一向口无遮拦。”
阮锦宁若有所思：“只是口无遮拦而不是说话无脑，也不是说错了话，所以沐姑娘也觉得女子就该窝在家中相夫教子，不能做自己喜欢的事情，也不能有自己喜欢的事业？”
沐姑娘笑容一僵：“我没有这个意思。”
阮锦宁淡淡浅笑：“我也觉得苏姑娘不会是这种狭隘之人，毕竟你是苏郡守之女，以守护北城为己任，我相信就算是将来成亲了，你也不会放弃自己的坚守和责任。总不能将来夫家不让你继续守护北城了，你就会听话地放弃自己的责任，是吧？”
苏姑娘似是深以为然地点着头：“不错，不论是谁，都不能让我放弃北城。”
婷儿不悦道：“沐姑娘，你未免太过放肆，你是什么身份，也配跟我家小姐比？我家小姐可是郡守之女，她守护北城的伟大壮举才算是事业！”
“而你，整日与外男接触，算什么事业？”
不等阮锦宁说什么，陆青时就听不下去了：“从事医道，怎么就不算事业了？”
“若按照你的说法，那日后女子生了病是不是就不用医治，可以直接等死了？”
婷儿否认：“我没这么说！陆神医不要强词夺理！”
“是我强词夺理，还是你井底之蛙又自打嘴巴？”陆青时面无表情：“按照你的说法，男女大防大于一切，那女子生病了以后，根本就无需救治，毕竟这世间的大夫几乎全都是男子，女医的数量千不存一。”
“而这千分之一的女大夫，绝大部分的女子都遇不到。遇不到女大夫，又有男女大防，那女子除了等死，还能如何？”
他上下打量婷儿一眼，冷漠道：“你不久前才受过风寒吧？难道你没看过大夫，是自己扛过来的？”
“还有你家小姐，她当初受了伤我就不该救她，否则就是破坏了她的清誉。”
谁也没想到平日里沉默寡言的人，今日突然说了这么多话。‘’
还都是怼人的话。
婷儿的脸一阵红一阵白的，都快要被怼哭了。
“你……你……你强词夺理！我没有那么说过！”
“嗤。”陆青时懒得看她，对阮锦宁道：“反正，我不同意。”
说完，转身就走。
阮锦宁：“……”
谁懂啊，上一秒还在为了他的精彩怼人画面而喝彩，下一秒就被他泼了一盆冷水。
场中只剩下了阮锦宁和苏姑娘主仆，气氛似乎变得有些尴尬。
不过，只要她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阮锦宁大大方方道：“沐姑娘先回去吧，一会儿解药就好了。”
苏姑娘温柔应声：“好。”
阮锦宁目送苏姑娘和侍女婷儿离开，盯着她们的背影看了一会儿就收回了视线。
然后开启了系统监控。
下毒的事情非常可疑。
她不想以恶意揣度任何人，同样的，也不想放过任何线索。
这个苏姑娘，并非没有嫌疑。
可惜她昨天只来得及在临时实验室和青松苑装监控，而苏姑娘那里，她顾忌对方是女子，而且也不好随随便便在人家姑娘的房间里装监控，真那样做了她不就成流氓了吗？
只是这样，倒是让排查陷入了困境。
一直到回到自己的院子，远去的主仆都没有说什么有用的信息，对于昨晚下毒的事情更是只字不提。
阮锦宁收回视线，决定在北战府各个路径上和围墙的拐角处都撞上都装上监控，如此，将来再出现类似的事情，排查起来就方便多了。
倒是那个黑衣人……
她摩挲了一下下巴。
也不是不能诈一诈。
想了想，她又折回了陆青时那里，让他去煎药。
陆青时倒是没有意见，对裴云之好的事情，他从来都不吝啬做。
而苏姑娘是裴云之的救命恩人，亲自为他熬药什么的，不过是分内的事儿。
然后，等他熬完解药，正要去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