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当然,”胖老板娘一把抢了过去,摸了又摸,“真漂亮啊!”
她的眼睛已经彻底黏到镯子上了。她头也不抬,冲着瘦老板摆摆手。
“老余,给他们开间房去。”
之后就不再搭理他们了。
瘦老板无奈地摇了摇头,之后招呼道:“两位客官,请随我来。”
星若左手挎着个小包袱,右手扶着李怀玉,被胖老板带到了二楼最里面。
“那就是这间了,天字壹号房。”瘦老板说着就推开了门,引着他们进去。
虽然楼下乱糟糟的,但是这间房却出奇的干净,连灰尘都没有多少。地面仿佛刚刚被仔细清扫过,一尘不染。
里面的家具都已经很旧了,但看的出来都是好木料。那张雕花的床榻,尽管漆面有些剥落,却依然能感受到昔日的精致与华贵。床边的柜子,木纹清晰,线条流畅,仿佛在诉说着曾经的辉煌。
瘦老板推开窗,外面是临水的。微风拂来,带着丝丝清凉和湿润的水汽。放眼望去,河水波光粼粼,在阳光的照耀下如同一串串细碎的金子。
偶尔有一艘小船缓缓驶过,船头的渔夫悠然自得地划着桨,唱着悠扬的渔歌。这般好风光,让人心旷神怡,暂时忘却了旅途的疲惫和烦恼。
“客官,我家这客房如何?收你们三百文一晚不过分吧?”老板说着得意地眉毛都扬了起来。
李怀玉靠坐在床榻上,看向瘦老板说道:“嗯,确实不错,如果我没看错的话,这床榻是黄花梨的吧?”
“客官好眼光啊!确是黄花梨木的。”瘦老板自觉遇到了识货的了,谈性都浓了起来。
“听我爹说,这曾是我高曾祖母的嫁妆呢。我高曾祖母曾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呢,嫁于我高曾祖父时,十里红妆呢。只可惜我们这些后人不争气,家道中落呀。什么都没有了,也就剩下这床榻了。”瘦老板遥想着祖上的荣光,整个人唏嘘不已。
“原来老板还是大家之后呐,真是失敬失敬!”星若在旁忙恭维道。
老板嘴角翘的老高,看他们两人的眼神都和善了很多。
“哪里哪里!不过是祖上荣光,到了我这一代,早已没落,不提也罢。”老板摆了摆手,脸上却仍有一丝难以掩饰的自豪。
星若赶忙说道:“老板您可别这么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您这客房布置得这么雅致,我还可没在其他客栈看到过这么雅致的呢。您这客栈也就开在这小镇上,少有商队经过,不然生意可火爆的很呢。”
老板听了,叹息道:“这位兄弟一看就是有见识的人呢。这家客栈可是我家祖上传下来的,已经经营了四十来年了呢,曾经生意可好得很。可惜到我这一代,算是毁了。”
星若很有眼色地发问道:“老板,可是中途出了什么变故?”
“唉,这事还要从十年前说起啊!十年前,我们这镇上还很繁华,很多商队都经过这里歇脚。可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了一帮匪徒来。他们在这附近对商队出手,屡屡作案,来无影去无踪,那些大老爷们也拿他们没办法。
很快这消息传遍周围,商队宁可从其他地方绕,也不从我们这里走了。我们这片已经很久没有外来人了。原本镇子上还有好几家客栈的,都关了,我们这两天也打算关掉客栈了。”
老板深深地叹了口气,脸上满是无奈和沧桑。
星若忙问道:“那照这么说,老板你们住在镇子上岂不是很不安全?”
“说来也怪,这帮匪徒专挑着外地人下手,却从来不伤害本地人的。所以我们还是很安全的。”
他说到这,挠头不好意思地笑笑,“不过总归是有匪患在,不是个太平的地儿,你们还是早点离开吧。我媳妇儿说的话你们不要放在心上。”
星若恭维道:“老板娘也是为了店里的生意呢,看得出来是个真性情的人呢。”
“嗨,她那人其实挺好的,就是嘴不饶人。”瘦老板说着,脸上不自觉地露出了幸福的笑容,眼神中满是宠溺与包容。
星若装作羡慕地说道:“您和嫂子的感情真好呀!我要是以后也能娶个合心意情投意合的就好了。”
星若的脸上刻意流露出向往的神情。
“会的会的。兄弟你这一表人才,找个合心意的媳妇还不是小菜一碟。”瘦老板拍了拍星若的肩膀,语气中满是鼓励。
两人互相吹捧。
“既然咱都这么熟了,冒昧称呼您一声大哥可好?”星若一脸诚恳地望着瘦老板。
“嗨,兄弟,这有什么不行的。你这是看得起我。”瘦老板爽朗地大笑起来。
“余大哥!小弟陈星若。”星若拱手抱拳行礼,腰微微弯下,显得极为尊敬。
“陈兄弟!”瘦老板也回礼,态度瞬间热情起来,眼中的笑意更浓了。
“余大哥,咱这初次见面的,那镯子我看嫂子很喜欢,我看就送给嫂子了。”
“哎,不行不行。那太珍贵了。我可不是我那老娘们,没见识,那可是绞丝金镯,恐怕至少值五十两吧,看着金子不多,贵的是工艺呢。”
瘦老板连连推辞,边说边不住地摆手,可说到这,又露出了懂行的骄傲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