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了,知了……”
炎热的午后,风亦是变得格外湿热,那蝉鸣更是令人心生烦躁。
府里在这个点儿并无一人在外走动,都在屋中歇伏。
“咚咚咚……咚咚咚……”
望哥儿午睡正酣,窗户边传来一阵异样声响。
他迷迷糊糊地爬起,好奇地望了过去。
“喵……喵……”
这声音显然是有人学的猫叫,听起来还有几分耳熟。
望哥儿将窗户打开,只见柳月正蹲在窗户底下学着猫叫。
“柳月姐姐,你这是在做什么呀?”望哥儿好奇地发问。
“嘘……望哥儿你小声点儿,可别把人招来。我听到了一些事想告知于你。”柳月的声音极小,仿若生怕惊动他人一般。
“你悄悄地爬出来,我到旁边去跟你讲。”
望哥儿感觉她神神秘秘的,并不想搭理她。
“柳月姐姐,你有何事就直接说嘛,要我出去干什么呀。”
“哎呀,望哥儿,你小点儿声呀。真的是与你有关的,你母亲怀了身孕,怕是要给你添个弟弟了,而你脸上的痘印又……我听侍书讲少爷和少奶奶……”柳月紧紧盯着他的脸,吞吞吐吐地说道。
望哥儿不自信地摸了摸自己的脸,想到母亲看自己的眼神,仿若触电般迅速把手伸到了背后。
“你胡言乱语些什么?”望哥儿低声怒喝道,眼神中都带上了一抹凶狠。
柳月被吓了一跳,不禁有些懊恼,又被这小崽子给唬住了。
“望哥儿,你还不信我呀?之前那事你没跟我说出去吧?我还指望着你能在少奶奶面前替我多美言几句呢。”柳月谄媚地说道。
望哥儿心虚了一瞬,眼珠子滴溜溜乱转,很快又镇定了下来。
“你就只是来说这个的?”他佯装出很不耐烦的模样。
柳月此刻也心虚得厉害,她左瞧瞧右看看的,就怕被人瞧见,压根儿就没察觉到望哥儿的心虚。
“望哥儿,我可没诓你,我是偷听到侍书和立春说的,他们在荷花池的亭子里幽会,我跟着去听到的。他们还在那儿呢,你要是不信,我带你去听听。”柳月佯装出很急切的模样。
“侍书哥哥和立春姐姐?他们俩呀?”望哥儿着实不知此事。
“侍书之前一直心仪立春呢,还当我们都不晓得呢。”柳月得意洋洋地说道。
“你怎能偷听他们谈话?”望哥儿对她的观感愈发差了。
“他约立春去凉亭私会,立春都已毁容了,也不知他俩究竟还能不能成。我就是好奇才去偷看的。哪晓得听到他讲了这事。望哥儿你当真不去听听?”柳月继续蛊惑他。
望哥儿迟疑了一瞬,咬咬牙道:“你把我抱出来。”
“哎!”柳月一听有戏,赶忙把他抱了出来,而后也不将他放下,就火急火燎地朝着荷花池奔去。
那凉亭处在荷花池的中央,他们抵达之时,亭子里仅有立春一人。
她独自一人坐在亭中,那面巾竟已然解下了,露出了那张狰狞可怖的面庞。
她的手边放置着一碟茯苓糕以及一壶冰镇的绿豆汤,壶上还冒着缕缕寒气。旁边还搁着一盆鱼食。
柳月抱着他一路狂奔而来,将他放置在立春旁边的石凳上,累得气喘吁吁。
“呼……呼……望哥儿,具体的事儿你去问立春吧,事情她可比我知晓得清楚,我就不在这儿碍事了。”
立春冷冷地瞥了她一眼。
柳月尴尬地讪笑,也不等望哥儿再开口,如风一般地跑走了。
凉亭里一时间陷入了沉寂。立春正捧着一杯冒着寒气的绿豆汤在饮用,这绿豆汤似乎冰得厉害,以至于她的双手都在微微颤抖。
望哥儿率先打破了这份宁静,柳月所说的那半遮半掩的事着实戳中了他在意的地方。
“立春姐姐,侍书哥哥呢?怎的没瞧见他?”
“侍书?是柳月跟你讲的?”她眼神透着奇异,“他这会儿应当在前院呢。”
“那侍书哥哥可曾跟你说过什么?”望哥儿并未全然相信柳月的话,他试探性地询问立春。
立春并没有直接回答,她晃了晃手中的绿豆汤。
“望哥儿,渴不渴?要不要来喝点绿豆汤?”
“立春姐姐不用了,你喝吧。”望哥儿心中烦闷得很,根本就没有心情喝什么绿豆汤。
立春也没有强求,她捧着鱼食,慵懒地倚靠在凉亭的美人靠上,也不惧太阳的暴晒,漫不经心地往水里撒着鱼食。
“望哥儿,你究竟想问什么呢?我不知柳月跟你说了些什么,不过瞧你这副模样,柳月想必已然告知你了,对吧?那你还想问什么?又或者说还想去求证什么?”立春一连串地质问,眼神中满是讥讽。
望哥儿低垂着头,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郁郁寡欢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