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颜没有察觉出顾北淮的异样,以为他是担心自己,便回握住他,调皮的用指甲在他手心轻轻挠了挠。
然后俏皮地冲顾北淮眨眨眼,“王爷放心,我自有分寸。”
顾北淮呼吸微滞,只是声音低沉的“嗯”了一声,目光却灼灼地看着她。
很快,一众人就来到了马场。
冯月儿的那些小姐妹也跟着来看热闹了,独留冯月儿一人在那里打扫雅间。
贺兰华隐没有挑选马匹,她有自己从斩日国带来的专属汗血宝马。
沈清颜来到马厩,目光一一掠过马儿,暗自摇头。
不得不说,在马匹这方面,斩日国的马儿的确比风月国的要精良许多,马厩里的马没有一个能和贺兰华隐的相媲美。
贺兰华隐有些得意,语气中掺杂了一丝不耐烦。
“沈清颜,你选好了没有?该不会在故意拖延时间吧?”
沈清颜面带微笑,神色清冷淡漠。
“公主连这点时间都等不起,不知道任何形式的比试都要戒骄戒躁吗?否则怎么赢?”
暗示贺兰华隐这样的性子,根本赢不了。
贺兰华隐深吸了一口气,想要发作却又怕应了沈清颜的话,只能狠狠咽了下去。
马儿看了一圈,沈清颜都不满意。
就在这时,一辆围着木栅栏的马车缓缓行了过来,栅栏里困着一匹半卧的黑马。
黑马毛发油光发亮,体型高大,却被困在狭小的栅栏里,看着实在憋屈。
小厮一边是赶着车,一边骂骂咧咧。
“该死的畜生,你一再肆意伤人,现在就要了你的小命……”
沈清颜立即上前,拦住了马车。
小厮吓了一跳,赶紧行礼。
“参见王妃娘娘。”
沈清颜抬手示意他不必多礼,指着黑马问:“这马怎么回事?”
小厮连忙解释,“回王妃,这马儿性子极烈,难以驯服不说,还伤了不少人,小的奉命将它带去外面处理了。”
沈清颜敏锐地捕捉到他话中的关键,“处理?如何处理?”
小厮支支吾吾不肯说,很明显,这匹黑马的处理结果一定不是善终。
沈清颜没再逼问,而是示意小厮把栅栏打开。
小厮吓得脸都白了,连忙跪了下来。
“王妃娘娘,这万万不可,这马儿性子暴躁,只要人靠近就会伤人,我们也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它弄到车上的,万一伤到您……”
沈清颜忽然沉了脸,“你们把所有的错处都归结在马身上,可有想过这马暴躁的原因?”
小厮一时怔住,愣愣说道:“小的不解,王妃娘娘说的原因指的是……”
沈清颜直接伸手穿过木栅栏,摸向了马儿的耳朵。
小厮吃了一惊,顾北淮也上前一步,一颗心跳到了嗓子眼。
沈清颜丝毫不慌,迅速掀起黑马的耳朵,耳中的情形让众人倒吸了一口冷气。
这时一只与众不同的长耳马,它黑色的耳朵内部是大片溃烂的伤口,被沈清颜这么一掀,流出一些脓水,甚至有些小飞虫快速飞了出来。
很明显,这匹黑马暴躁伤人的原因,不是因为性格,而是他生病了却得不到救治。
从小厮带着它路过的时候,沈清颜就发现了,它一直不停地甩着头,喷着鼻息,十分焦躁不安,乍一看的确挺像脾气暴躁的样子。
就连一直不耐烦等着的贺兰华隐都看不下去了,对着小厮怒声道。
“你们怎么回事?马的命也是命,你们掌管马厩的马夫是怎么办事的?马生病了都不知道吗?”
一通斥责和质问,让小厮苦着脸不知所措。
“王爷王妃恕罪,公主息怒,小的是刚来的,平日里就做些杂活,只是按照吩咐行事……”
他不知道啊,让他处理马他就去处理了,哪里知道这马的暴躁另有原因?
很快,朔风和季风就唤来了兽医和马夫。
马夫因为失职,很快被革职杖责了。
在兽医的处理下,黑马很快得到了救治,耳朵之所以变成那样,是因为它原本是一匹野马,被送来之前应该就受伤了,又因疏忽伤口被感染,招来了小虫,再加上长时间得不到救治,使得它难受且煎熬,继而脾气就暴躁了。
贺兰华隐在一旁看的聚精会神,忽然“咦”了一声。
“这马怎么这么像我们斩日国的马?”
沈清颜神色一紧,心下疑惑。
若真是斩日国的马,怎么会流落到天风国?
顾北淮眉头紧锁,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往小了说,这就是一匹迷失方向,误打误撞流落到天风国的马。
往大了说,这匹马万一是斩日国的奸细遗失的,那可就关系到两国之间的事了。
沈清颜知道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面色平静的对贺兰华隐道:“公主是不是看错了?你们斩日国的马怎么会到我们这里来?”
虽说斩日国每年也会赠予天风国许多马,但那些都是训练有素的战马,养在皇宫内院,个个都登记在册,是不可能跑出来的。
贺兰华隐蹙了蹙眉,自顾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