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念没有动,只是干哑的从喉咙挤出声音。
“你很讨厌我吧?”
司砚深眸底一闪而过的异样,但一如往常的冷淡:“这次的事情导致你自杀,警方已经出面控制,不会再有新的舆论。”
唐念闭上眼睛,或许他并不知道当年司家失火的真相吧……
但早晚会知道的。
“我会和司家断清关系,彻底消失。”
司砚深站在床边,眸底深邃阴郁,平缓的声线听不出话里的情绪:“生或死,都是你的事。”
唐念没有接话,也没有解释,而是喃喃自语道:“我只是想离开京城,死哪都会给人添麻烦的。”
司砚深看着病床上没什么血色,显得格外虚弱的人,淡淡开口:“那是你的事。”
说完抬腕看了眼手表,没有多停留的转身离开。
唐念直到听不到他熟悉的脚步声才缓缓睁开眼,目光呆滞的盯着天花板一动不动的看了很久。
伤口缝了几针,出院的时候纱布还没拆。
但唐念好像很急,她跪在司家老太太面前,态度诚恳谦逊:“奶奶,我走了,这么多年,对不起。”
司家老太太掌心挂着佛珠,布满皱纹的眼眶微微湿润。
最后张了张唇,只是向外挥了挥手:“走吧。”
唐念哪怕做足了心理准备,但心脏还是被掏空般刺痛一瞬。
她没有看司老太太从自己身旁经过,而是等人都走光才站起身,一刻没有停留的回去简单收拾好行李,随手定了个曾经想去的机票离开。
司砚深在开会,手机特定的提示音响起。
他抬手暂停下会议。
【唐小姐带着行李去了机场,目的地是k国。】
司砚深垂眸看着手机屏幕,双眸微眯透出些许不悦。
寂静几分钟,有人小心询问:“司总,需要继续吗?”
“继续。”司砚深摁灭手机,言语中听不出任何情绪。
但会议中途,他还是把余光看向落地窗外。
走了也好。
‘司砚深,我喜欢你。’
‘你就那么讨厌我吗?’
‘咱们青梅竹马,真的很般配!’
‘我难道不漂亮吗?我这么聪明,以后绝对是你的贤内助,你考虑一下我。’
‘你的床好软,我想睡。’
……
这个会议司砚深有些心不在焉,可能这是她第一次离开,所以才会本能的回忆起她的一切过往。
司砚深紧抿着唇,那张张扬明媚的脸,有时素颜灵动,有时妆容精致的妩媚。
自信又自以为是的把自己跟她捆绑在一起。
其实……
会议早就结束,司砚深拿着手机在空空的会议室坐了很久,有些话刚冒头。
他的眸光骤缩,整理西装下摆站起身,没有丝毫停顿的走出会议室。
唐念,希望你以后能幸福。
飞机上的唐念,身子靠在窗边,眼泪悄然滑落。
离开司家前,奶奶虽然什么都没说,但还是让管家给了她一张银行卡。
‘老太太说了,唐小姐毕竟在司家长大,这些钱够你以后傍身用。’
唐念没有拒绝,但离开时还是把卡放在了老太太的房门口。
司家的“恩情”她不配。
来到k国,唐念换了在京城的所有联系方式,虽然没有收下最后司老太太的卡,但那么多年挥霍买下的珠宝首饰变卖足够她生活一段时间。
——
时间是这个世界上最公平的东西,它给每个人的都一样,也从来不偏爱谁。
一晃三年。
唐念出门前习惯性撕下一张带着鸡汤的日历。
看到下一页日历上变更的月份和数字上的红色圆圈标记,稍稍愣了神。
已经八月了吗?
还有四个月又是一年过去了。
圈起来的二十一号,是她的生日。
唐念送给自己一个微笑,决定自救挣扎出深渊的第一步,她就是学会把重心放在自己身上。
所以她在生活的细节中做了很多标记。
比如记得自己的生日;比如去喜欢上某种类型的电视剧或动漫;
比如买个可爱的水杯提醒自己多喝水;比如找到自己擅长的事情培养些兴趣爱好;
比如投入精力去工作找到自己的价值……
唐念刚出电梯,手心的电话响起。
“周总。”
周辞安笑着开口:“看左边。”
唐念停住脚,显眼的跑车边站着一个身形颀长的男人,长相帅气气质张扬,看到她举起手机挥了挥手。
“这边!”
唐念低眸笑了下,一身干净的白衬衫,深色包臀裙,五公分的细跟高跟鞋,气质极佳的走向他。
阳光下,她慵懒的大波浪跟着步伐轻轻摆动,气场强大又温柔。
“周总怎么来了?”
她说着很自然绕过车头走向副驾驶。
周辞安也低身坐进去驾驶座系好安全带:“我没事就不能来找你?”
唐念脸上带着浅浅的笑容打趣道:“好像确实不太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