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花阎那转身离开的背影,宛若一只遨游在天空的鸿鹄。
沈凝心依旧定格在原地,脑海中回想着玄音铿锵有力的话语无法自拔。
别人能做,我也能做。
别人能成神,我也能成神。
不求天地,只追本心。不为权利,只为自己。
这就是他所追求的吗?
“真是羡慕……”望着花阎的身影,沈凝心细不可闻的说出这句话。
父亲、沈家、公主、皇朝。
自己的家国完好无损,自己有着与花阎截然不同的人生。可自己真的有哪怕一时一刻的时间放肆潇洒过?
“爹,我要去放花灯。”
一个朦胧的场景中,沈凝心呆呆地望着面前那个拿着花灯,身着华服的女孩。
那个女孩面容娇俏很是可爱,而面前的男人却神色淡漠。仿佛面前的女孩并不是他的女儿,而是他在内阁教训的学生。
“不过是普通人寄托妄想的东西,修灵师要走修灵师的路。岂能和那群二三百岁便夭折的人同流合污?”
男人平静的声音没有半点波澜,却宛若一盆冷水熄灭了女孩手中的花灯。
女孩知错的垂下头,但想到心底那份愿望。最终还是看向父亲,试图得到他的许可。
“可是我想娘亲了,我想放花灯给娘亲看一看。”
然而回应她这份心愿的,却是毛笔重重落下的声音,以及父亲那很是不耐的目光。
“凝心,人死去灵魂会进入永夜。你的母亲看不到你的花灯。若是普通人,你已经嫁人生子了。你看看昊岚国上下有哪家千金与你一样不成体统?”
那夜短暂的对话,沈凝心失去了两样东西。
一个是手中为了送给母亲,她忙碌数天亲手制作出来的花灯。
另一个则是沈凝心看向权力荣誉之外的目光、看向万千苍生的目光。
只要有了最高的地位与权利,一切都可以触手可及。这是父亲对她的教导,也是促使她努力修炼的信仰。
然而今夜,面对着自己第一次主动接手的事情。自己的处理方式,演变成现实狠狠地打了她一巴掌。
她自认为地位超然,却因为地位被白筠险些虐杀。她自认为能言善辩,却面对那群只会杀戮的疯子哑口无言。
而那位从苍生中走出来的少年,却能够游刃有余的处理所有的事情。
同样的修为等级,花阎能力战两位魔煞境修灵师而不败。自己却只能躲在角落中望着他杀出血路。
她自诩自由的青鸾,但那双翅膀却始终都困顿于沈家之中。
是父亲的教导出错了吗?还是自己错了?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再度睁开双眼。沈凝心压下了心中的郁结。最终还是起身跟着花阎一起走。
只不过此刻看向花阎的时候,眼底浮现出了一抹复杂的情绪。羡慕、憧憬,以及一缕极其细微依恋。
察觉到自己心境的变化,沈凝心的脚步猛地一顿。
自己这是喜欢他了?!
开玩笑!一个讨人厌的家伙而已。不顾自己的意愿,就把自己绑上他的贼船。自己怎么能喜欢他。
只不过……如果自己五十年内无法修炼到灵相境。
沈凝心眸光微沉,想到了沈首辅那一夜说过的话。心底顷刻间砰砰乱跳起来。
他是龙族的继子,单单这点就比玄音那个贱人的男友强一百倍!
龙族继子与一道来源于附灵的龙魂,孰强孰弱一看便知!
虽然没见他用过附灵,但他的火元素可是用的如鱼得水。看那个规模,怎么说也定然是在地灵宫。
而且能以灵君境的实力击杀魔煞境,他的实力父亲一定会看得上吧!
不过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家伙真的很得沈凝心的心意。
但看着花阎已经走到他的位置熄灭了灯火,沈凝心面色通红的望着他。最终还是按捺住心底的冲动,走到一旁睡下。
今夜太晚了,明天再说也好。
而正在修炼的玄音却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感受着秋夜中渗透的寒意,玄音郁闷的撇了撇嘴。随后体内灵宫一震,一股温热的力量瞬间弥漫四肢百骸。
嗯,冬天玩火,夏天玩冰。
这两个灵宫真是体贴死了!
待到玄音也闭目睡下,天边的皎月也被云层遮掩了起来。
而在一处崩坏破碎的扭曲空间中,四处躲藏了整整一天的裂空天蛇,已经狼狈不堪的被几只浑身凶威的凶兽捉住。
“这么说,你拿我们所有兽的一部分力量出去找那把武器和魔石。不仅魔石没收到,武器没了连力量也没了?!”
随着为首的凶兽发问,裂空天蛇面色铁青一言不发。但这身被诡灵天缚留下的印记足够说明一切。
一群凶兽顷刻间哄堂大笑,魔气的层层震荡,惹得周围本就支离破碎的空间愈发扭曲。
“哈哈哈!裂空天蛇,没想到你也有对付龙族失手的时候,昔日借助‘黑龙势’跟我们横的时候呢?”
“就你一条吃里扒外的虫兽,还想沾惹那武器上的黑龙之灵?插两只角就以为自己是龙了?天大的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