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到近在咫尺的花阎身上极其清淡的药香,沈凝心的心底浮现出几分窘迫。
她知道不少世家子弟喜欢给身上衣服上放一些熏香,可从没见过身上放草药香气的人。
而此刻花阎面无表情,手中的力道逐渐加重。沈凝心吃痛,素来清冷倔强的脸上生出一抹俱意。
看着这一幕,白虎叹了一口气随后回望着沈凝心:“小姑娘,如果可以。她才是最希望这些事没有发生过的人。”
听着白虎的话,沈凝心哑口无言。玄音眼底泛出几分苦涩,随后松开手不在理会沈凝心。
“不用说了,白虎爷爷。我可从不奢望有人能与我感同身受。”
望着玄影离开,沈凝心再度看向手中的卷宗。
暮元五十年,燕初长公主与游明国王商讨联盟之事。这个联盟便是与诡灵师的联盟。
从暮元五十年开始着手建造游明国的血祭坛,足足花了三十多年。而在那个时候,尚且五百岁的大公主便与父亲一起来过游明国数次……
想到花阎方才神色冰冷的模样,沈凝心愈发没底。父亲与大公主的身影一一划过脑海,最终沈凝心摇了摇头不肯相信。
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的!
父亲不是那种人,大公主更不可能。
或许贵妃确实与有游明国的灭亡有关系,但自己的父亲明明是最看重人命的啊!
这其中一定有误会!不能只听花阎的一面之词,自己要问清楚他们!
想到此处,沈凝心将卷宗合上。
只是当她再度看向前方那个玄袍身形的时。黄昏的日光将他的身影拉的很长,枯萎的落叶在他的脚下传来了沙沙粉碎的声。
寂寥的背影,宛若一只离群的孤鸟。
沈凝心的眼眸微动,想到方才花阎所说的那句话。最终抿了抿嘴,握紧卷宗向前跟了上去。
看着一言不发的花阎,沈凝心将卷宗双手呈递上去:“还你。”
见花阎那惊为天人的俊美容颜回头,沈凝心又高声道:“花阎!我虽生在首辅家,确实体会不到你曾经的生活。但我绝对不是那种人。”
“我也会证明我父亲与公主殿下也不是那种人,所以请不要如此偏见的盯着我们。”
见着面前的少女又恢复了在学府时的骄傲,玄音轻笑了一声。随后点点头。
“好啊。你这家伙虽然笨点,但确实没什么恶念。否则我就在你与白筠对抗的时,等她弄死你了。”
“后面的路就跟着我吧。只要不掉链子,我留你跟在身边绰绰有余。”
说罢,玄音便背着手向前走去。
留下一人跟在身边。
玄音踏过荒草,不由得想起昔日在血祭坛厮杀的时候。
那时候的自己和那群孩子们,只要前往血祭坛,无论如何自己也能护着另一个人的周全。
这是玄音对生离死别的天生恐惧,促使了她为了每一个家人拼尽全力。
只要有自己在,另一个人就一定不会死。
自己护了他们整整一百年,唯一一次没有护住。代价便是他们全部死在自己面前。
想到此处,玄音闭上眼睛不再去想。随后抓住沈凝心的手,拉着她向着目的地快步前进。
感受着花阎手心的温度,沈凝心的脸上飞速升起一抹红晕。
作为平日里除了社交从不出门的首辅千金,还是第一次有异性这样牵着自己。
虽然这个花阎性格古怪,貌似还有个喜欢拿绳子捆人的癖好。但他的实力绝对不是自己能够窥探的。
而且还是拥有龙族之力的人。
自己的青鸾如果是凤凰的话,自己也会像他这样厉害吗?
而且龙与凤的话,也更容易被人相提并论吧?
想到昨夜花阎一己之力对战万道生,以及那一日他在火海中宛若天神降临般的身影。
就连沈凝心都没有察觉到,在这十多天的相处中,从对花阎一开始的感激恼怒直到现在对他的同情中,心底生出了几分异样的情愫。
玄音此刻没有发现手中之人的春心荡漾,而是望着前方巍峨高耸的山脉神色凝重。
在她的窥灵虹膜之中,这座山上有些一层层极其复杂的结界。贸然进去恐怕当场碎骨都有可能。
这段路可不好走啊!
皱了皱眉头,玄音脑海中突然想到楚离生的身影。记得他临行前给自己购来了一只信鸟时,脸上顿时浮现出一抹喜色。
干脆信鸟传书,问问姑父这结界到底有什么古怪便是了!
这沈首辅距离游明国远,但太傅所在的瀛洲城正是与游明国比邻的边界啊!
想罢,玄音带着那两人找了一个山洞坐下。随后吹起信笛召唤那只与自己签订灵契的信鸟。
随着信笛的音波层层浮现,面前的空间中凭空浮现出道道涟漪。
如何有一只随叫随到的信鸟?伟大的兽灵师绝对不会亏待他们的客人!
无法和兽灵师一样让灵兽待在神识空间,就通过外在的信物将信鸟保护起来。
这个信笛便是兽灵师所锻造。只要吹动信笛,无论在什么地方,信鸟都能通过信笛的空间出现在主人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