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坤宁宫,轻易不得出入,对方还是无事不能出储秀宫的秀女,这会却出现这里,还正好被他碰上了——
石南溪张了张嘴,下意识想回答,却发现自己的喉咙干涩生疼,发出的声音更是小的跟蚂蚁一样,对方根本听不清。
康熙这会也发现了对方的异样,他眉头微皱,这时突然见石南溪艰难的撑起双手,扶着门背蹒跚的站了起来。
石南溪穿着花盆底后的身高才将将到达康熙的下巴,为了能让对方听清楚一些,她微微凑近了些。
下一刻,康熙顿时被一股淡淡的清甜香味包围了起来,耳边同时响起石南溪冻得娇颤的细碎声音:
“回、回皇上,臣女、臣女是、是被一个小太监领来的……”说完,身子忍不住打了颤。
康熙这会却下意识身体紧绷,只是到底是帝王,一瞬间的异样根本无人察觉到便已经重新放松了下来。
听到石南溪的话,他眉头微蹙,小太监领来的?
是谁这么大胆敢打扰皇后的清净?
就要问那个小太监叫什么的时候,却倏然察觉到身前的清甜香味越发浓郁,这才发现自己离石南溪这么近。
近到能看到对方苍白的唇下有一个小小的痣,颜色很浅很浅,浅到上次见面都没注意到。
而此时她浅浅的温热气息打在他耳廓上,泛着丝丝的痒意,像根羽毛轻轻挠过心头,让他肌肉一瞬间再次收紧。
随即下意识后退一步,只后退后,却才借着光线注意到对方靠在门上的身子竟在微微颤抖。
康熙猛然意识到对方怕是被关在这里很久了,这里虽然时常有人打扫,但到底常年无人居住,屋内阴冷的很,加上三月倒春寒,小姑娘本就从小病弱,此时怕是有些不好。
“石二格格,你没事吧,朕让人叫太医!”
说完转头就要喊候在门外的梁九功,谁知下一刻却猛地被石南溪拽住衣角打断,石南溪这会焦急之下连声音都变大了:
“皇上,臣女无事,缓一会就好,不用劳烦太医。”
太医来了她怎么与康熙私下相处,怎么不着痕迹勾引他。
康熙这会却不合时宜的看向自己的衣袖,见鸦青色的袖口上,被一只纤细白皙的小手拽住。
小手上,指尖犹如削葱,没有像后宫女子留着长长的指甲涂着各种丹蔻,或是戴着华丽的甲套,意外的干净,剪地圆润的指甲贴合指腹,此刻因为着急用力微微泛白。
石南溪没听到康熙说话,顺着他视线看去,似才发现自己竟然大胆的拉着皇上的衣袖,下一秒她如触了电一样猛地收回手。
“皇上恕罪、皇上恕罪,臣女、臣女……”
她将手背在身后,死死咬住下唇,一脸的惶恐无助,让人看了不禁心生怜惜。
康熙心头一软:
“不用怕,朕恕你无罪,只是朕瞧你脸色很不好,为何不叫太医?”
石南溪听到皇上恕她无罪的话,小小松了口气,随即又听到后面的话,她不禁低垂下头。
纤长的睫毛此时如蝶翼般不停地颤抖,似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不知道怎么开口。
康熙站在原地,没有催促对方,很是从容耐心,过了一会,才听到对方声音微弱的开口:
“回皇上的话,臣女身子从小就这样,看了很多大夫也无法彻底调养好,不过其实就是有些难受而已,臣女早已习惯了,忍一忍,缓一缓,就好了,不必劳师动众的请太医。”
康熙听了却下意识皱眉,身子难受不看大夫,独自忍受,还早已习惯?这石家人是怎么照顾的女儿。
随即又想到对方从小就被送到庄子上,梁九功还说对方是因为选秀才被接回来的。
那若不选秀,这么难得的好姑娘就一直住庄子上不回来了?
就算是为了身子着想,那父母也要关心照顾的,不然情志不调,与养病也无益。
不过瞧着对方说完话后失神的样子,怕是有什么隐情,便没再问下去,转而话锋一转,道:
“那便听你的,只是靠在门上终究不舒服,还是找椅子坐下来说话。”
石南溪闻言回神,下意识扬起一个浅笑,仿佛如莲花绽放,纯洁柔美:
“臣女谢皇上赐坐。”
康熙目光在对方的脸多看了一眼,随后自己先去坐下,石南溪这才拖着虚弱不支的身子坐在离康熙最远的椅子上。
康熙看在眼中,知道这依旧又是对方顾忌名声,害怕拖累长姐,便没有出声,而是回到最初的问题。
“你刚刚说是个小太监领你来的,那你可知对方叫什么?”
石南溪坐在椅子上,双腿并拢,眼敛低垂,透着股乖巧和柔弱,听到问话,她又想到了刚刚的事。
才恢复一些的脸色再次煞白下去,仿佛回忆了什么可怕的事,声音都带着细碎地轻颤。
“是、是一个叫小许子的太监领臣女来的……”
说着干涩生疼的喉咙痒地咳了起来,剩下的话一下被中断,但康熙却已经有了眉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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