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余的球员们看着在司徒琦冲下车去后,主教练阴沉得就像暴风雨前乌云密布的天空。 楼佳虹心里叹了口气,张教练的为人她比任何人都清楚,之前她只是觉得张教练太急了,她和张教练平时也会因为理念不和发生一些争论,现在看来张教练的方法可能并不适合这这支队伍。 她本打算这次比赛后,找校领导谈一谈,没想到这次比赛的失利,让孩子们彻底爆发了,孩子们本就还小,比赛输了自尊心肯定受不了。 楼佳虹头痛要怎么给孩子们进行心理疏导、接下来的训练如何正常开展、之后的局面如何收拾等等问题,心里也有点埋怨张教练没有方式方法的乱发脾气,把局面弄得那么难堪。 酒店房间里,和之前的气氛却截然相反,庞笛和司徒琦这次正好就住在一个房间,此时两人的标间里围坐了四五个人。 “司徒祖宗你是没看见你下车之后教练那张老脸煞白得哟,我真服了你了,怎么敢说出那些话的啊。”说话的正是刚才坐在司徒琦旁拉着她的队友刘梦羽。 平时这两人关系比较好,今天刘梦羽才会使劲拉着司徒琦不让她和教练发生正面冲突,没想到还是没有拉住这个活祖宗。 不过刘梦羽等人十分佩服司徒琦今天的壮举,他们对教练之前的一些做法早已不满,但都敢怒不敢言,毕竟教练决定着她们的去留。 刘梦羽父母是开包子铺的,条件一般,她学习成绩不好,小学的时候学校开展第二课堂,就是兴趣班,她在小男同桌的推荐下选了足球当兴趣课,没想到发掘了自己的足球天赋,被体育老师带着参加了几次比赛还拿到了名次。 六年级参加市里的小学生足球比赛的时候,武汉女子足球学校的老师刚好来他们市选拔有潜力的球员,她被幸运的选中,她妈犹豫毕竟女儿还那么小就要离开父母去那么远的地方踢球,她不舍得也放心不下。 最终还是父亲拍板:“小羽学习成绩也不好,在家咱们也没时间管她,以后与其读个普通初中、高中,大学都不一定能考上,还不如去踢足球,也算是有个一技之长,再说人家老师说了,在足球学校里也是要学习文化知识的,要是以后小羽文化课成绩提高了,也一样可以参加高考的。” 就这样她兴奋的来到了武汉,进入了武汉足球学校,本以为自己能被当时选拔的老师一眼相中算是比较有天赋的选手,没想到来到学校才发现比自己厉害的人实在太多。 这其中就包括来自贵州的庞笛以及武汉本地的司徒琦,然而就算是庞笛和司徒琦,这两个在她眼里实力不俗的人,这两年也只能一直坐在冰冷的替补席上,在正式的比赛当中从来没有首发过。 可就算坐在替补席上,刘梦羽也不想被退回老家去,所以司徒琦今天在大巴车上说的那番话其实都是大家的心声,可是这话司徒琦能说,她是绝不敢说的,因为被教练退回老家的后果她承受不起。 想到这里,她眼睛扫到没有参与她们讨论的庞笛,她独自在一旁发呆,安静得像没有她这个人。 刘梦羽虽然不敢像司徒琦那样当面说出不满教练的话,但她心里对教练不是没有怨气的,如果大家都有机会上场踢正式比赛,她觉得自己也是有机会成为首发的。 可是看庞笛的样子除了有些心事重重和回来路上的沉默不语,她似乎从没有表达过对遭受不公待遇的怨怼和不服,于是刘梦羽问: “教练不让我们这些替补队员上场我理解,但要是她们首发的踢得好就算了,可这次的联赛她们状态也太差了。对了,庞笛你怎么不生气,我看你回来一句话没说过,难道你不觉得教练的做法对我们这些替补球员很不公平吗。” “我左右不了教练,不能上场是我技术不行、体能不够,如果我踢得足够好,我想教练一定会让我上场的,我现在只想加紧训练,其他的我没想太多。” 司徒琦听完庞笛的话,看了庞笛一眼,她和这个话不多的临时室友了解不多,不过听她这番话,怎么意有所指似的:“庞笛劝你还是別太天真,就算你踢得再好又如何,以张教练选首发队员的方式,你是永远不可能有机会参加正式比赛的。” 庞笛是个执拗的人,这种执拗简单而直白——她踢足球是为了改变父母物质匮乏的现状,她接受的是非正规的足球教育,在司徒琦这样从小接受系统和专业训练的人看来,她这种无知者的执拗显得幼稚和可笑,可她就是凭借这样单纯的执拗一直坚持到现在,她说:“如果我上不了场,那一定是我还不够强。” 她就像家乡群山当中野蛮生长的杂草,物竞天择只是为了活下来,这和足球场是一样的道理,只有最强的人才有资格上场。 司徒琦嗤之以鼻,这种无畏的坚持没有任何意义,她觉得自己和庞笛她们是不一样的,她不是为了钱、为了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