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大如山的老龙趴在黑城堡外的雪地里,宽大双翼扫除积雪,摇头晃脑的表达抗议。
这比临冬城还冷,身后的长城更是散发禁魔的气息。
“巨龙呐。”
克雷根喃喃自语,眼底浮现一抹熊熊燃烧的光明。
咣当!
绞盘梯间剧烈摇晃,顶部撞在木板交叠的塔顶。
“小心脚下。”
克雷根回过神,推开梯间门栏踏上长城。
入眼,两侧都是高过头顶的女墙,冰霜覆盖每一寸石板,勉强遮掩南北走向的寒风。
身穿皮袄的北境人守在梯间之前,恭候公爵与王储大驾。
噗通——
贝尔隆跳到坚硬的冻层上,墙壁两侧的火把来回摇曳。
“真冷啊。”
“这还只是冰山一角,您要学着接受。”
克雷根就像一个和蔼老师,牵着王储的手往里走。
他已经二十多岁,也曾有一位妻子。
经历过诸多磨难后,也就看的格外开明。
年仅十岁的王储在眼前,就如他的孩子一般。
“大人,这边请。”
一名饱经风霜的守夜人走来,引领两人前往瞭望塔。
克雷根点点头,说道:“带你见见长城外的风光,回去好和你父亲讲述。”
“我更想去小解一下。”
贝尔隆小脸冻的通红,无聊的玩笑。
小雀雀都缩成一丢丢了,下腹有种强烈的涨感。
也不知道常年驻守的守夜人怎么扛过来的。
难怪誓言里有不娶妻不生子。
这么冷的天,谁也提不起兴致。
来到瞭望台,实则就是一块凸出墙体的木板结构。
“那边就是鬼影森林,野人的地盘。”
克雷根大手一指,大雪漫天的旷野生长一片灰扑扑的原始森林。
贝尔隆扫了一眼,目光落在墙体插着的箭矢与下方雪地的血迹上。
最长的箭矢足有两米长,堪比蝎子弩配置的精钢长矛。
雪地上散落一朵朵血花,掩埋冻僵的残肢断骸。
“那都是野人留下的痕迹。”
克雷根面露沉重,低声道:“他们也感受到了凛冬将至,想尽一切办法跨越长城。”
“为什么不放他们进来?”
贝尔隆疑惑道。
两人都知晓长城外真正的敌人是什么。
野人不过是长城建筑时,住在另一边的倒霉蛋。
追溯血脉,与北境人都是先民后裔。
“我没法确定他们的威胁性。”
克雷根并不恼火,平静讲述:“况且北境人自己都吃不饱穿不暖,没法供给外人。”
贵族的子嗣都要自愿成为守夜人,为家人省下一份口粮。
野人不事生产,贸然放过长城必将是灾难。
贝尔隆无言以对,暗暗抿起唇角。
王国还是不够富强,百姓才会过着朝不保夕的生活。
若有可能,他希望更多人能吃饱饭。
呜——
克雷根弯下腰,刚想要劝说两句。
一道肃穆的号角声,自长城外的鬼影森林缓缓回荡。
莎莎莎……
密密麻麻的脚步,积雪被无情踩踏,整片森林轻轻震动。
贝尔隆眼睛瞪大,不妙的预感升起。
渐渐的,兽皮包裹的野人成群结队走出,队伍透着一股视死如归的漠然。
最前方,一头身高数丈,体表覆盖打绺长毛的巨兽缓慢赶路。
“猛犸象。”
贝尔隆轻声呢喃,眼中倒映出一头凶悍巨象。
猛犸象共有两头,绳索捆绑粗腰,拖拽坚实的粗壮树干。
两名身高七、八米,浑身披挂破烂兽皮,面容狰狞丑陋的巨人拉扯缰绳。
巨人的背上,挎着长弓与墙体上一模一样的箭矢。
“嘶吼——”
蓦然,后方传来沉重的龙吼,一时盖过嘹亮的号角。
乌拉加斯腾飞于空,绕着绝境长城缓缓盘旋,琥珀色的竖瞳充斥警惕。
贝尔隆与克雷根携手与共,背对着老龙,面向寒冷的风雪。
……
多斯拉克大草海。
下午,一顶劣质帐篷。
“我哥哥是最聪明的人,也是最蠢的笨蛋。”
伊蒙满眼回忆,干瘦的脸颊恢复一丝血色。
就是说话的嗓音仍然嘶哑,彷佛被堵住了喉咙。
“他是什么样的?”
莉亚坐在羊毛毡子上,端着一盘煮熟的马肉切割。
“他啊!”
伊蒙默默低头,强颜欢笑:“比我厉害,我不如他。”
“不对!”莉亚瞪大眼睛,拎着小匕首反驳:“你是王子,他也是王子,你是真龙,他也是真龙,怎么会比你强。”
“那不一样。”
伊蒙推开眼前晃悠的锋芒,捡起一块马肉放进嘴里咀嚼。
腮帮子咬的生疼,肉块也没烂。
伊蒙使劲磨牙,逼迫自己习惯。
得益于父母都是喜爱美食的行家,自幼养出一张刁嘴。
多斯拉克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