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的很快,特别是在安于享乐的河湾地。
转眼,数日过去。
这一天,雷加一如往常的早起,顶着一对微醺的黑眼圈下楼。
玛格丽早就等候,神态夸张的捂住小嘴,惊讶道:“王子,您还是没有一个好梦。”
雷加斜视一眼,说道:“大惊小怪。”
随手挽住披散的银色长发,说完径直走向餐桌。
玛格丽一时语塞,想好的安慰话头咽回肚子里。
一主一客保持沉默,入座用餐。
雷加不吱声,大口品尝单调的面包 香肠。
玛格丽默默看着,小口抿着的牛乳都不再喷香。
画本故事里一样英俊多情的王子,可惜长了张不饶人的嘴。
人有时很奇怪。
老是在脑子里补充一些不真实的东西。
接触时间一长,就会有一种幻灭的悲伤。
感受到女性凝视,雷加嘴角忍不住上扬。
日常观望,他对玛格丽的评价有两个词。
话痨 戏精
不搭理她,她能一个人磨叽一个钟头,精准找出你想说的话题。
不想被烦,最好的办法就是对方一有犯病的苗头,把话像是拖把一样强硬塞回她温热的嗓子眼。
狠狠的捅!
“我吃好了。”
喝下温热牛奶,雷加轻轻按揉黑眼圈,问道:“公爵还没回来?”
“昨天来信,父亲已经启程,相信很快就回到高庭。”
玛格丽来了精神,做好表情管理,耐心回应。
“那就好,前线等不了太久。”
“放心,提利尔是您最忠诚的盟友。”
玛格丽噙着笑意,诉说着父亲的忠实可靠与劳苦功高。
为了确保王储的地位,一度与海塔尔摩擦火花。
以及号召全境支持这场战争的决心。
“老提利尔是个好人。”
雷加点点头,视线错开落在装饰餐桌的一瓶红玫瑰上。
高庭除了钱,最不缺的就是玫瑰。
宽广的庭院里,栽种各类品种的玫瑰花,一年四季花香扑鼻。
餐桌上的玫瑰很美,三朵绑成一束,花瓣鲜红欲滴。
雷加双手交叉,出神凝视。
这束红玫瑰开的极美,奈何太过艳丽,反而过犹不及。
正看的认真,一朵玫瑰脑袋一歪,像是人犯瞌睡。
啪嗒——
花颈脆弱,玫瑰毫无征兆的断裂,轻轻砸在白色大理石桌案上。
磕碰间,几片花瓣飘落,仿佛鲜红的染料涂抹白纸。
雷加愣了一下,收回视线。
玛格丽看到这一幕,说道:“侍从没挑选好,怎么拿了一株风中烛似的玫瑰。”
“侍从的错,还是玫瑰的错?”
雷加看的出神,自顾自呢喃。
说来奇怪,自打战争爆发,很久没有做过梦。
自打住进一切近乎完美的高庭,紧绷的神经得到放松,噩梦一晚连着一晚。
昨天夜里,梦到战火连天,大火焚烧万里花圃,哀嚎声伴随花瓣飘零,形成杀戮与美好交织的反差。
哒哒……
楼梯传来一阵轻巧的脚步,一身小白裙的海伦娜扶着扶手站在楼梯口。
雷加闻声看去。
海伦娜神情恍惚,脱口而出:“出笼的猛兽难以阻止。”
雷加眉头紧锁,尝试理解这句突兀的箴言。
玛格丽擦拭唇角点点奶渍,上前关心:“海伦娜,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她很聪明,听出弦外之音。
咚!咚!咚!
话一出口,城堡外传来三声钟鸣,沉重而压抑。
雷加与玛格丽瞬间变色,一齐扭头看向外面。
根据高庭的传统,一声钟鸣代表平安,两声钟鸣提示警戒,三声钟鸣象征哀悼。
砰——
敞开的雕花大门传来闷响,一名银甲染血的骑士扑倒在地,面容悲戚:
“公爵大人,去世了!”
“什么!!”
雷加大吃一惊。
玛格丽更直接,两眼一翻,身体向后栽倒。
海伦娜就在身旁,面无表情的旁观。
咚!
玛格丽后脑袋着地,瓷实的脆响又给这朵高庭玫瑰痛醒了。
倒吸一口凉气,脑瓜子嗡嗡的。
雷加选择无视,带着骑士走出大门。
老提利尔是他的支持者,平衡七国最富裕的河湾地。
如今不明不白死了,根本是给了他一记响亮的耳光。
……
没多久,抵达城堡后方的七神圣堂。
雷加大步走进,玛格丽与海伦娜吊在后面。
圣堂中心,几名带着面纱的静默姐妹正为一具肥胖的老人尸首清洁。
艾丽莎夫人就在不远处,双眼蓄着泪水凝视。
年纪轻轻嫁给一个半百老头子,没享两天福又晋级为寡妇,实在令人措手不及。
雷加靠近一定距离,看着一动不动的尸首。
面容和蔼,须发斑白,是一位打理精心的老人。
此刻,老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