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城吧。”雷加淡淡说道。
“是,王子。”
灰虫子紧跟半个身位,率领士兵分成两列,护卫雷加进城。
过了吊桥,雷加四下打量,扫了几眼奔流城的驻军。
一个个耷拉着脑袋,守卫在城墙各处。
看得出来,老徒利一得重病,直接影响了家族内部。
“先带我去看一看葛拉佛公爵。”
雷加真正关心的还是老徒利的安危。
这个老家伙可别还没定下继承人就死在床榻上。
到时候,事情会有些棘手。
灰虫子前面开路,推开拦路的侍从,一路护卫雷加走进奔流城的主塔,寻找公爵住所。
没看见老徒利的两个儿子和艾尔蒙。
整个奔流城都很安静,没有往日的热闹氛围。
老徒利也是个贪图享乐的性格,时常举办宴会,雇佣马戏团、话剧团之类的表演。
奔流城的主塔和城墙都是白色的石头堆砌。
公爵住所在主塔楼的阁楼下一层,雷加一行人很快到达。
一扇棕褐色,略显老旧的木门前,两名穿戴盔甲的骑士守卫。
见到雷加到来,连忙行礼:“见过王子。”
他们是老徒利的誓言骑士,只效忠领主一人。
雷加抬了抬手,淡淡道:“起来吧,我来看望葛拉佛公爵。”
一名骑士低声说道:“王子,学士正在里面为公爵大人诊治,还请您进房内不要声音太大,影响公爵大人修养。”
“放心,我看两眼就走。”雷加尊重这位骑士。
骑士单手置于胸前,感激的行礼。
另一名骑士打开房门,默默退后一步。
雷加将灰虫子留在房门,一个人走进房间。
一进屋,浓郁的药味扑鼻而来。
雷加微微掩住口鼻,低垂着眼帘向里走。
奔流城面积不大,领主住所自然也有限。
简陋的石砌墙壁上,挂满了各种宝剑、鹿首、烛台等摆件。
一张实木圆桌摆放在房间正中,相隔不远就是挨着壁炉的鹅毛软塌。
壁炉里燃着柴火,带有油脂的松木烧的劈啪作响。
一名中年学士坐在软塌边缘,用鹅毛笔记录着公爵大人的病情。
“低烧症、昏迷不醒、定时放血半碗……”
雷加轻手轻脚的靠近,打量着软塌上的老徒利。
老家伙脸色泛白,闭着眼躺在榻上,额头敷着毛巾,身上盖着一层厚毯子。
雷加的出现惊动了中年学士,将其吓了一跳。
“王子,您什么时候进来的?”
雷加食指放在唇边,小声道:“嘘!别打扰到病人。”
“呃……没错。”
中年学士闻言一愣,苦笑道:“公爵大人昏迷数日了,还不见好转。”
“检查完了?”雷加问道。
“是的,王子。”
“出去!”
病情已经听到了,中年学士留在这没什么用。
等人一走,雷加坐在软塌上,俯视着昏迷不醒的老徒利。
伸手捏起对方额头上的湿毛巾。
入手冰凉,已经不适合敷额头。
随手一丢,雷加轻声道:“老家伙,早就劝你早点定继承人,你非要犹豫。”
老徒利心目中的继承人就是他的孙子,艾尔蒙徒利。
但其本人又是一个顽固的性格,放不下代代流传的继承法。
按照维斯特洛奉行的安达尔人继承法。
作为继承人的长子不幸过世,继承资格就要重新排序。
前继承人的子嗣没有优先获得继承权的特权,也要遵守继承顺位。
而依照继承顺位,继承资格就要落在长子之后的次子头上。
作为长孙的艾尔蒙徒利反倒落在第三继承顺位。
老徒利的两个儿子都是废物,自然不想将奔流城传给他们。
两个儿子使劲折腾,加上老徒利心里迈不步过去坎。
继承人一事一直拖延到现在。
“嗬嗬……”
似乎听到雷加的抱怨,老徒利干巴巴的嘴唇微微蠕动,深深喘息几声。
雷加怔了怔,还以为对方要醒了。
可惜,喘息过去,老徒利恢复安静。
雷加失望的翻了个白眼,无语道:“你要是能被骂醒,我还高看你一眼。”
一边说着,他将湿毛巾用温水重新搓揉一遍,敷在老徒利的额头。
受不了房内的药味,他起身就要离开。
咔嚓——
一抬脚,踩到几枚瓜子皮。
雷加低下头,眼底闪过疑惑。
蹲下身,他捡起一枚磕过的瓜子皮,又俯身朝着软塌下看了看。
有点黑了咕咚,所幸打扫的挺干净,没什么灰尘。
站起身,雷加丢弃瓜子皮,摇头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