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立死死地瞪着娴贵人,对小匣子说道:
“护甲不用捡起来了,咱们还有更重要的差事。”
他指着后面一排太监说道:“你们,把娴贵人所有的东西都搬到西配殿去,把正殿清扫干净,上锁!”
如懿淡淡的神情这才裂开了,“秦立公公,为何让我搬到西配殿。”
秦立脸上没有了笑容,只有满满的不屑,他算是看明白了,娴贵人就是个贱骨头,敬酒不吃吃罚酒。
“娴贵人,只有嫔位才是一宫主位,才配住正殿,你现在领着答应的份例,所以连东配殿都没资格住,只能去西配殿,奴才是按规矩办事。”
如懿面色狰狞起来,“翊坤宫是皇上赏给我一个人居住的,正殿就该我住着。”
秦立毫不留情地问道:“赏给您一个人?您的脸可真大,难不成忘记搬走了的恪答应了,奴才真好奇,您怎么就认为是皇上赏给您一个人的?奴才看啊,您是话本子看多了吧。”
小太监们已经动手搬起东西来,就连如懿的床铺都有人收拾着。
如懿气鼓鼓地,坐在地毯上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后面的秋雯走过来,要扶着如懿站起来挪开地儿,但如懿视而不见,依旧坐在原地。
秦立看娴贵人蜷缩在地上,像个蚕宝宝一样蠕动着,看来她是不会主动移殿了。
他也不气馁,总管内务府这么多年,他有的是对付娴贵人的法子,于是他大手一挥,
“来人啊,一人一个角,把地毯掀起来,抬娴贵人到偏殿去。”
如懿万万没想到秦立会用这么粗鲁的法子,她想爬起来,可已经来不及了,小公公们已经一人一个角,连着毯子里的玩具衣服,并着如懿,一起抬空了。
如懿在毯子里四脚朝天地荡起来秋千,小公公们还互相鼓励喊着号子“一二一,一二一……”
秋雯在一旁惊呆了,她弱弱地夸了一句:“秦立公公,您可真聪慧啊。”
秦立摆摆手,云淡风轻道:“比不得你家主子。”
小公公们抬着蜷成一团的娴贵人到了西配殿,后面又跟着一排,把被褥和一些茶碗抱了过来。
如懿被扔在地上,摔的腰疼背疼,头上的钿子头也掉了下来,斜斜地滚在一边。
更让她绝望的是,摊开在她身边的包袱里,一对护甲都没有了。
她难过极了,就这么躺在地上,抱着胳膊埋起头来。
阳光透过破烂的雕花木门和窗纸透进来,混着灰尘洒在她暗黄崎岖的脸上,仿佛她是从地狱爬上来的恶鬼。
秦立公公又走了进来,他又盯上了地上华丽的钿子头,秦立捡起来,在手里打量着。
“这不是内务府张副总管的手艺吗?张副总管说了,当初做钿子头,您非得说自己是个小头小脸,骨相灵动,结果做出来根本不合适,白瞎了这珐琅烧蓝的好东西了,还是让奴才也带回去吧。”
小匣子拿着钥匙来报,正殿已经上锁了,过几天会有工匠来重新粉刷。
秦立公公捧着这钿子头,后面每个公公都满载而归,大家悠哉悠哉地回去了。
秋雯好不容易从正殿里又拿来了个花瓶,里面还放了一株枯了的红梅。
如懿拿过这花瓶,抱在怀里蹭了蹭,在地上呜呜地哭了起来。
红梅已枯,不知道送这红梅的凌云彻怎么样了,他还好吗?
秋雯叹了口气,环顾西配殿,到处都是灰尘,乱糟糟的,她还要打扫好一阵儿呢。
所以她选择性忽视了在地上哭泣的娴贵人,拿起扫帚开始扫起了地。
承乾宫。
永璂知道妹妹璟兕可以留在撷芳殿了,发自内心的为她高兴。
他一会儿装几块糕点,一会儿收拾几个玩具,又把愉娘娘送自己的布老虎也抱在怀里,这些都是送给璟兕的。
陆沐萍很积极地帮永璂挑选礼物,最终母子二人敲定了一块金镶玉的长命锁。
陆沐萍蹲下身子,温柔地问永璂:
“永璂,你想不想和璟兕住在一起啊,你若是想,额娘就去和你令娘娘还有舒娘娘商量,一起去找你皇阿玛,把妹妹也接过来。”
永璂摇摇头,他还记得娴娘娘在宴会上抢自己,刁难额娘的样子,如果妹妹也来了额娘身边,娴娘娘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陆沐萍知道永璂懂事,她摸摸永璂的脑袋,心里盼着璟兕也能有个好额娘养着。
如若皇上迟迟不指派,她就做几个好菜去找皇上。
陆沐萍带着永璂来撷芳殿的时候,枝枝们正在教六公主璟兕走路。
她身上现在穿的,是皇后娘娘让内务府重新赶制的月白色绸面小袄,头上是一顶崭新的粉色小棉帽。
几个月不见,璟兕脸上已经肉嘟嘟的,看的出来,嬷嬷们听了皇后娘娘的吩咐,把她照顾的很好。
菱枝见永璂来了,笑的开心,在她心里,早就把十二阿哥当弟弟看了。
永璂迫不及待地跑过去,先抱了抱菱枝姐姐,又一刻不敢眨眼地盯着妹妹看,把手中的长命锁给妹妹亲手戴到了脖子里。
永璂说:“我的妹妹,岁岁平安。”
兄妹俩一共见过两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