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过与科尔沁联姻被泄露一事,皇上敏感地觉察到,自己身边有人嘴不严了。
殿前,毓瑚,茂倩,李玉,进忠和进保跪了一地,他们是日日跟着进去伺候的人,都有可能听到消息。
大不了,就都杀了。
皇上身着一袭金色绣彩龙常服,自上而下俯视跪着的众人,
“不说是吗,那通通拉到慎刑司打三十板子,关到辛者库服役去!若是说了,朕还能留你们一命,顾念主仆情谊,朕还会从轻发落呢。”
三十板子再加上辛者库,他们这几个从没有干过重活的奴才,恐怕凶多吉少了。
李玉的头伏的最低,这件事他是不能承认的,一旦承认了,必死无疑啊,还不如大家一起顶着,处罚还能轻些。
没准皇上会忌惮他们人多,也就轻轻放过了。
进忠和茂倩原来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不愿意把李玉说出来,可如今事关这么多人的性命,他们不能再为李玉遮掩了。
进忠看着茂倩,茂倩姐姐是个女子,若是牵扯到告发师父这件事来,总归对她声名不好,况且万一师父寻衅报复,茂倩姐姐也应付不来。
进忠咬咬牙,跪着往前爬了两步,他的小脸上满是痛苦和坚毅,
“皇上,奴才那日看见,是师父和娴嫔娘娘耳语之后,她才去了长春宫和慈宁宫,此事和师父脱不了关系啊。”
皇上的目光像一把利刃刺向了李玉,这是除了毓瑚之外跟着他最久的奴才,从圆明园开始就在他身边,比王钦还要久。
李玉被进忠告发,浑身颤抖地磕着头,他恨极了进忠,自己就不应该提拔他!
“皇上,皇上饶命啊,奴才那日一不小心说漏了嘴,奴才只是觉得您和娴主儿一向亲近,才一时糊涂啊。”
进忠告发完李玉,自己也出了一身的冷汗,不到万不得已,他也不想和师父闹僵啊。
于是进忠也磕了几个头,急忙说道:“皇上,奴才虽然看见师父和娴嫔娘娘耳语,但师父当时当差匆忙,想必也没有细想,您留他一命吧。”
富察琅嬅此时从东暖阁,扶着莲心的手出来,外面的动静太大,她此时也睡不着。
面前的琅嬅一身蜜合色绣牡丹的常服,长发轻轻披下,一脸的温柔,每当他烦闷大动肝火时,看见琅嬅这样温婉善解人意的笑容,怒气也就不自觉的消解了。
“皇上,这是怎么了?您如此大动肝火,可别伤了身体。”
皇上想到琅嬅即将临产,宫内又有嘉妃怀着双生子,若是打杀了李玉,确实不好。
他上前一步扶住琅嬅,温和地说道:
“夜来天凉,你怎么还出来了,不过是李玉犯了错,朕正想打发了他,但想到咱们的孩子,朕要给他积福,来人啊,把李玉送到慎刑司,打三十大板,夺去乾清宫御前总管的职务。“
皇上说完,拥着皇后回了东暖阁。
临走之前的李玉,恶毒的目光恨不得把进忠生吞活剥了,进忠等到李玉被拉走才抬起头,正对上茂倩姐姐的眼睛。
“进忠,你不必愧疚,这是李玉自作自受。”
一声惊雷,紫禁城下起了瓢泼大雨。
在慎刑司受完三十大板的李玉淋着雨,拖着疼痛难忍的身子走在长街上,他还是要回乾清宫当差,只不过就是个普通太监了。
他失意,愤恨,不甘心,不知怎么就走到了翊坤宫门口。
娴主儿也在禁足,还被降了位份,此时他和娴主儿同是天涯沦落人,他叩响了紧闭着的翊坤宫大门。
“李玉,你怎么来啦?”如懿被容佩扶着,蹲在翊坤宫门口,从门缝里看着受伤的李玉。
听了李玉的话,她悲伤地红了眼眶,“李玉啊,抱歉都是我连累了你。”
背后的容佩给如懿打着伞,目光哀怨又带着一抹悲凉,她和阿箬在慎刑司一死一伤,从未得到过主子的一句抱歉。
呵,容佩低下头,听着两人的虚情假意。
“娴主儿,不怪您,奴才是被进忠出卖了。”
进忠,如懿在脑海中搜索着这个名字,想到那日被魏嬿婉羞辱,这进忠就跪在那里,也不帮忙拦着魏嬿婉。
进忠是魏嬿婉的人。
大雨滂沱,将李玉浇的浑身湿透,再也没有御前太监的体面。
如懿心疼地对李玉说道:“李玉,如今我被禁足,总不能一直护着你,你要自己振作起来啊,进忠是令嫔的人,他看见你和我交好,自然会针对你,你要和御前的凌云彻互相扶持啊。”
如懿总是在除了皇上之外的男性面前展现自己最善良最温柔的一面,这一次,她又同样温暖了李玉。
“娴主儿,奴才会听您的话,重新拿回御前总管的位置,奴才会在乾清宫日夜为您祝祷,您放心,皇上心里还是有您的。”
李玉又拖着疼痛的双腿走进了雨夜,容佩给如懿撑着伞,远远望着李玉离去的背影,一个想法涌上了心头。
第二日,进忠奉命去永寿宫给令嫔送皇上赏赐的锦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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