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懿第二天醒过来时,自己还以一个极其难看的姿势趴在地上,地上睡了一夜让她的身体格外酸疼。
但是,好像有一处地方更疼。
如懿举起来自己的手,十指张开,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使劲儿看,她的护甲呢?她的指甲呢?
“啊!”
如懿再次发出了尖锐的爆鸣声。
“菱枝!菱枝!你快来,快进来啊。”
殿外等候的菱枝进来时,只见主子下半身趴在地上,上半身仰起,还高举着双手,地上是散落的护甲。
如懿张着嘴,举着手让菱枝看,
“啊!菱枝,昨晚阿箬摘下了我的护甲,她真的来过!“
菱枝赶紧上来像翻鱼肚白一样把如懿扶起来,如懿嘟着嘴扶着腰,眼睛下面一圈的乌黑。
“主儿,这是您昨晚自己摔倒了,这世上没有什么鬼魂的,您快起来,奴婢伺候您梳洗。”
如懿呆呆地坐到铜镜前,一瞬间竟然把菱枝的脸看成了阿箬,她惊恐地回过头,又变成了菱枝的脸。
菱枝小心地给如懿擦拭着指甲,主子平常戴着护甲看不出来,竟然指甲盖儿里都是泛黄的,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留下来的痕迹。
如懿看着自己断了的指甲,一阵子心疼,如今她又要十指秃秃了。
她开始想念容佩了,若是容佩在她身边,会帮着她打阿箬的鬼魂吧。
宫道上,容佩已经跪了两天,进忠带来的瓜子儿已经磕完了,他搬了个软凳坐在靠墙的位置,小睡了一会儿。
几声花盆底鞋的嗒嗒声让进忠睁开了眼,面前是穿着一身浅紫色绣百花蝶氅衣的魏嬿婉,那一双眸子清澈,又含着若有若无的眷恋哀伤,让进忠心神一愣。
随后他起身,恭恭敬敬地行礼:“奴才叩见嘉妃娘娘,令贵人,两位主儿万安。”
嬿婉的眼神始终没离开过进忠,看见进忠吹了一夜风,她有些许心疼,示意春蝉拿出一荷包银子。
“进忠,这钱留着喝杯茶,你在这儿守了一天了,回去整顿整顿,我和嘉妃在这看着,皇上若是问起来,你便照实说了就行。”
旁人都喊进忠公公,只有嬿婉,每次喊的都是进忠,且每次见到进忠,都会有赏赐。
久而久之,进忠也发现了令贵人对自己格外好,在他心里,令贵人就是第一大善人。
如今善人让他回避,他自然就要回避了。
进忠又谢恩,“奴才谢过两位主儿了,劳烦两位主儿帮奴才看着这容佩。”
进忠走时,偶尔的回眸,眼神都能与嬿婉对视上。
金玉妍看着嬿婉和进忠两人,她好像从两人的眼神里看懂了一些,曾经在玉氏的无数个日子里,她也这样看过世子。
想到以前自己对无情无义的世子的痴迷,金玉妍不自觉地为嬿婉担心,但再看两人现在,发乎情,止乎礼义,倒是很规矩,她想想,嬿婉也是重活一世的人,知道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
金玉妍和魏嬿婉走到容佩跟前,容佩依旧梗着脖子,昂起下巴,见到金玉妍,她本能地表现出来不屑。
容佩想,昨日在皇上跟前,嘉妃娘娘挑拨皇上和主子关系,那都是她听到耳朵里的。
还有令贵人,巧言令色,一个宫女也做到了贵人的位置,主子说令贵人这是贪图荣华富贵,抛弃了自己的青梅竹马。
虽然她也讨厌凌云彻,但是她更讨厌无情无义之人。
金玉妍和魏嬿婉一步一步靠近容佩,玉妍冷笑道:
“容佩,本宫和令贵人途经此处,见你罚跪,特意送些赏赐过来,你为何不问安啊。”
容佩抬起脑袋,仰视着这两个自己看不起的女人,
“奴婢是娴嫔娘娘的奴婢,如今皇上的命令让奴婢罚跪,这两个主子都没有让奴婢向来往的嫔妃问安,奴婢自然不敢做。”
她又看向魏嬿婉,“况且令贵人只是个贵人,奴婢的主子是娴嫔娘娘,轮不到您送赏赐。”
容佩说话还是如此难听,不过魏嬿婉不着急,今儿她们过来,就是给容佩治治病的。
“是吗?那你倒是很懂规矩,本宫刚刚升了妃位,见到懂规矩的奴婢,就想赏赐些什么,这副耳坠子,本宫就赏给你这个忠仆,妃位赏赐嫔位的奴婢东西,可合礼数?贞淑,给容佩戴上。”
贞淑虽然不知道主子为什么让她找这么大这么沉的红玉髓耳坠给容佩,但主子的吩咐一定有她的道理。
容佩又瞪大她的牛眼,“嘉妃娘娘,这耳坠子如此粗,这么沉,奴婢的耳朵会受不住的,你这是在泄愤,奴婢不服。”
她又瞪着嬿婉,“令贵人,你今天来看奴婢的笑话,奴婢的主子是娴嫔娘娘,您这是对她不敬。”
说着,容佩就要挣扎着起来,甚至还伸出了巴掌想要动手。
贞淑不管容佩的挣扎,摁着容佩的耳朵,一把将耳坠上的粗银钩穿过了容佩的耳洞。
银钩比耳洞粗,疼的容佩呲牙咧嘴,她面目狰狞,一把就要推开贞淑,却被旁边的丽心和春蝉摁住,硬生生地让银钩子全都全都穿了过去。
嬿婉一直甜甜地笑,手指紧紧握着,她心里反复地说:“疼死她,疼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