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夜漫漫,容佩听着阿箬讲着自己的经历。说着自己这几年的苦楚。
“我早就不想活了,我现在这副废人的模样,活着干什么,容佩,今日你又让我相信,如懿迟早会多行不义必自毙的。”
“容佩,如果,如果我给你一次活着的机会,你答应我,一定要替我,替惢心,替我们报仇。”
“容佩,我不会甘心这么死的,我要去皇上面前,我要问问皇上,问问如懿,究竟为什么,为什么不把我当个人!”
“如果你以后能见到我的妹妹,她也是乌拉那拉氏的包衣,我怕她也进了乌拉那拉氏服侍,你帮我告诉她,再也不要过我这样的人生,不要带着恨过一辈子。”
“还有我的阿玛,我是个不孝的女儿,拖累了他们,可我没有办法,我由不得自己,我欠他们的,只能来世再报了。”
阿箬最后落下一滴泪,啪嗒,砸在冰冷的石板面上,在寒夜里响荡。
“容佩,还有惢心啊,告诉惢心,让她好好活着,和江与彬生一对漂亮的孩儿,过她圆圆满满的人生。”
容佩哭着,捂着嘴摇着头,她已经猜到了阿箬想干什么,她们只是萍水相逢,阿箬却愿意为她顶下罪过。
阿箬用尽全身力气要站起来,她起来,又掉下去,起来又跌倒,最终扶着墙站稳,露出一抹血红色的微笑:
“别哭,不许哭,容佩,今日你若是能清醒一分,我就不算枉死。”
铁窗外的天空,亮出了一抹鱼肚白,容佩看清了阿箬的脸,阿箬的脸上写满了决绝。
她拉响了慎刑司的铃,慎刑司,铃响人招。
翊坤宫里,皇上准备起身去上早朝,菱枝伺候着皇上穿衣梳洗。
而如懿仍旧没下床,反而娇俏地在床上伸了一个懒腰。
皇上从镜子中看见,不禁皱了皱眉头,开口说道:
“如懿,你刚出冷宫,朕不忍心苛责你,只是你太不守规矩了,今日朕上朝,按规制,你应该在朕起床之前起身,跪着伺候朕穿衣梳洗,可是如今朕都梳洗完了,你还没起身,朕只当你在冷宫太久忘了,下次一定要记得。”
如懿停下伸懒腰的动作,嘟嘴看着皇上,“皇上,您说什么呢,咱们之前不都是这样吗?”
皇上本来只想几句话带过去,没想到如懿听不懂一样,他也来了较真的脾气。
“如懿,你是妾室,妾室伺候君上本来就有规矩,你看令贵人,她伺候朕永远是亲力亲为,连脱鞋袜都帮朕,你真是太懒了。”
如懿被皇上几句话说的委屈极了,自己只不过进冷宫几年,皇上竟然变得这么不近人情。
还拿魏嬿婉和自己相比,她怎么能比得上自己和皇上的情分。
如懿带了一丝委屈,撅着嘴说:“皇上,您和臣妾是墙头马上遥相顾,一见知君即断肠的情谊,您忘了吗?您说过最喜欢臣妾天真烂漫的。”
皇上急着去上朝,最后板着脸对如懿说:
“如懿,那时候你我不过十三四岁,可如今你做我的妾室已经十多年了,还这么不懂规矩成何体统,朕去上朝了,你好好反思一下吧。”
如懿坐在床上,红着眼睛落下一滴泪来。
皇上刚下了早朝,就被毓瑚请回了乾清宫,毓瑚说,阿箬已经招供了,冷宫的火和砒霜之毒,都是她下的。
但是她临死之前,想面见皇上和娴妃娘娘表达自己的忏悔之情。
如懿被请来乾清宫的时候,以为是皇上后悔了对自己的斥责,让自己过来陪他用早膳的。
所以她欣喜地来了乾清宫。
却看见了地上跪着的阿箬。
她是怎么认出来眼前的人是阿箬的呢,因为她看见了阿箬极致痛恨的,血红的双眼,还有瘪下去的半张脸。
后来的很多夜晚,她都忘不了这个眼神。
“如懿,你的这个曾经的宫女,承认了一切,她承认了朱砂是她陷害你的,也承认了冷宫的放火和砒霜。”
如懿有些震惊,她不敢置信地看向阿箬,阿箬竟然承认了砒霜也是她下的,为什么呢,为什么会承认不是她做过的事。
难道阿箬还顾及主仆之情,为她顶了罪。
如懿看向阿箬的眼神带了一丝柔和,嘴里却说着:“皇上,阿箬罪大恶极,屡次陷害臣妾,应当即刻处死,祸及家人。”
闻言,阿箬终于忍不住了,她叩首说道:“皇上,请您明鉴,奴婢已经被阿玛逐出族谱,和索绰伦氏再无干系了。”
皇上把玩着手中的扳指,说道:“你不知道吗,阿箬,你的阿玛桂铎,没有把你逐出族谱,还说你永远是他们的女儿。”
阿箬的脸上流下一行清泪,随后是仰天的悲鸣:“啊………啊………为什么,为什么不把我逐出族谱,我这样一个女儿,为什么你们还要护着,为什么。”
阿箬不停地磕头:“皇上,一人做事一人当,奴婢认了这些罪过,求您饶了奴婢的家人吧,奴婢求您了。”
如懿冷笑着用奇怪上扬的语调说道:“做了错事,祸及家人,本就是理所应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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