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鸷老者才觉剑尖入手,就脸色急变,这一剑的锋势,是个锤子江湖宵小!
苏琰此时已是掌握了灵气吐纳,与以前本就天壤之别,凌空破势一剑,哪里是他轻易可以接下的?
这老货甚果断,察觉到苏琰的剑锋强势,深知以柔克刚的道理,紧急关头,双指秒换双掌,往剑身一拍,削弱了大半的力量,才看着剑尖擦肩而过。
险险避开后,他当即拉开距离,也不去看伤势如何,这阴鸷老者心头惊骇,明明用长剑之人皆以轻快为基本宗旨,这人却势头刚猛,险些就阴沟翻船!
提着眼睛一看,还是个十分年轻的俊公子。
阴鸷老者灰白的眼瞳里闪过疑惑,江湖哪有这样的年轻高手了?就这一剑,远非寻常江湖中人可以做到。
而且这熟悉的出剑方式……
脑子里忽然划过一个场景,似乎想到了一人。
那人便是三年前他曾参与刺杀过的那位宁王世子……
阴鸷老者盯着苏琰的方向,仔细思索,逐渐看着那年轻的身影与眼前之前身影重叠,这才确定,还真是那人。
“是你?”阴鸷老者声音如破锣一般,极为难听,倒是与长相很相配,“你……居然恢复了?”
苏琰笑了,笑容却没有多少温度:“不是我,还能有何人?有心栽花花不开,找了你们这么久,却让我在这里找到了。”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蔡庸及一干才子吓得急急向后缩去,只有那江南器物局的江州团练使祝缪还算镇定。
“你是何人?竟然意图谋害朝廷命官!”那祝缪在心里判断了一番苏琰的年龄,又见没有其他高手出现,本来心脏狂跳着,此刻却有些放心下来。
不过一个孩子,再厉害,能有身边这老鬼厉害?
“呵呵,祝大人莫急,我暂时还不是来找你的。”苏琰略微瞥了他一眼,笑容很冷,又转头看向了阴鸷老者。
阴鸷老者脸色阴晴不定,低声解释道:“他是宁王世子。”
“宁王世子?他不是残废了?如何能长腿跑到我素州来?”祝缪惊愕,不过心却完全放下了,宁王世子虽然身份尊崇,但也不可能对自己这个天子宠臣做什么,天子的威严对于皇室中人来说是不可触犯的。
“我哪里知道……当初都已经确认过……”
“两位就勿要耳语了,祝大人,你且稍候片刻,我要与这位老先生……叙叙旧!”苏琰口头说着叙旧,霜影剑却已经握紧。
“世子殿下,不知我这老护卫怎么惹到你了?这里是江南,还请给我祝缪个薄面……”
祝缪一开口的称呼顿时让不知道情形的大儒蔡庸以及才子们了解了这年轻人是谁。
江南的能称为世子的人,有且仅有宁王的养子苏琰,这位可不是安生的主,几年前在江南地区跺跺脚地都得震上一震。
可这苏琰,不是说遭到了刺杀已成残疾深居简出了?怎么又生龙活虎地出现在了这里?
其实苏琰腿恢复的消息并没有在天京大范围公开,更何况江南?毕竟这个时代谁会特意关心一个公子哥身体好坏与否?传递讯息时就更不可能提及了。
再者,启王造反本就是皇家丑事,天子也必然不会允许此事大肆宣扬,所以在江南也几乎无人能知道这件事。
“原来是世子殿下……”蔡庸也出来打圆场,“老朽是蔡籍之兄,今日这诗会是老朽操办,可否……”
话还没说完,苏琰就投来了一个冷厉的眼神,让这年过半百的大儒顿时如坠冰窟:“我朝历来不杀读书人,但我想以我的身份,在素州破个例,应该也不会怎么样。”
苏琰剑指阴鸷老者:“此人于三年前参与过谋害我之事。此事与其他人无关,还请诸位不要阻拦,否则我一并杀之!即便是江州团练使,我也杀得!”
“泠儿、璃儿!替我看着,有擅自接近我与此人的交战的,直接杀!”
“是!公子。”
一切准备完毕,苏琰的目光终于完全锁定了阴鸷老者,但未曾移动。
阴鸷老者也不敢动,两人已互相锁定气势,谁先动谁就容易产生破绽。
围观的才子们都被这情绪同化,一个个想看热闹,却又不敢随意走动,生怕影响场中两人,引来杀身之祸。
嗡——
并没有对峙太久,苏琰就直接打破了寂静,只见他的食指轻弹,在霜影上制造出一道嗡鸣声,而他的身体也在嗡鸣结束那一刻挥剑!
呼!
阴鸷老者同时行动,振荡袖袍,发出劲力碰撞衣物的声音,单爪扣向已提剑漆近的苏琰。
“找死!”
呲——
正面接触下,阴鸷老者再也没有像之前那样措手不及,竟然是精准地封锁了苏琰的剑势,锐利的指甲在剑身摩擦出刺耳的声音。
“世子好剑。”阴鸷老者嘴上夸赞,实则略有得意,终究还是自己的底蕴深厚,如此轻巧便制住了这年轻人。
“不,还是你更贱!”苏琰冷笑,“我奉劝你立刻取你兵器,否则你将毫无胜算!”
“不必了,这就是我的兵器。”
这阴鸷老者并没有兵器,或者说他的手掌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