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不少人都以为寿宴要进入下一阶段了,没想到皇帝却并没有起来致辞的意思,而是看向了一处下方不怎么起眼的地方。
包括苏琰在内的许多人都随着天子的目光看去,就看见了十个身着奇装异服的男人围坐在一桌,夹在地方官员所处的最低一阶。
这些人各个都裸露着手臂,展示出了中原人不具备的强壮体格。
虽没有直接接触过游牧民族,但是在场之人都非白丁,通过他们的着装已经判断出他们是凉国歧丹人。
“这些家伙,果然也来了。”苏琰皱眉。
“琰弟可是见过这些凉人?”桓王问道。
“何止见到过,差点还被他们伤了。这些人张扬跋扈至极,在天京闹市纵马逞凶……”
桓王闻言也皱起眉,还准备问些什么,却听见那边传来了动静,望去才知是那些凉人皆站起了身来。
这十人先前只是坐着,就让人很有压力,这么一站起身,那高大的个头直接在一堆官员里呈现鹤立鸡群的态势。
周遭官员多是文官,纷纷往周围挪了挪,生怕被这些人误伤到。
苏琰从他们的眼里看见了极度强烈的蔑视之意,仿佛这些大祁的顶梁柱在他们面前不值一提。
对于已经见过歧丹人那种骨子里的肆无忌惮后的苏琰来说,这不算什么,相比于此,苏琰注意到他们走路也有一股子僵硬感,与五龙山那些人如出一辙……
这十个凉人径直走向了天子,这样的举动让不少人心弦忽然绷紧。
燕王赵勤本来有些无精打采,瞧见这些人,顿时来了十二分精神,武人的血液都在沸腾。
历任燕王的封地都未变过,始终在接壤着凉国的北地。
自大祁建国至今,燕王就肩负着抵御这个游牧民族入侵的重担,也正是因为北方有这个隐患,燕王成为了唯一一位非苏氏的王,代代世袭罔替,手握三十万兵马。
不过到了赵勤这一任,统领这三十万人的兵权已经被收回大半,赵勤自身能随意调动的,也不过区区五万人……
“这群王八羔子,还敢来寿宴!在我大祁如此……”
“他们是为太后贺寿而来,是朕准许的,不管他们行为如何,他们终究也是凉国皇帝授意前来。”
苏殷用眼神示意赵勤不要轻举妄动:“祁凉两国本就是兄弟之邦,凉国来了使臣,自要欢迎,不可随性。”
赵勤想说的话在嘴里一噎,暗暗摇头,的确,两国已经和平了几十年,最极端的情况也只是发生小规模冲突,但是这能代表这个野心勃勃的民族就没有爪牙了吗?
更何况,双方的和平,是以大祁每年付出的天价岁币换来的。
“参见,大祁皇帝陛下!”凉国使臣可没有理会赵勤,恭恭敬敬行了礼,已经收起了先前的轻蔑。
“贵使在我大祁住得可还习惯?”苏殷和善地笑问道。
“谢过陛下,我等很感谢祁国的招待,这代表凉国与祁国友谊长存。”
“哦?朕可听说,你们在我祁国都城纵马疾行,伤我百姓……”苏殷笑容敛去,无上威严就在龙颜上浮现。
那凉国使臣的带队人却不慌张,而是目光扫过许多人:“绝无此事,这定是居心不良之人欲破坏两国友谊!”
苏殷闻言,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苏杉,并没有相信歧丹人的话,但却仍旧恢复了笑容:“此事真假,已无太多纠察必要,两国交好才是大事。”
苏琰只觉得有些荒谬,心里冷笑,不过两国外交之事也不是能按照他的想法来的。
“相公……”赵婴猜出了他的念头,有些担心,心底大概明白了苏琰为什么想要做个闲人了。
苏琰没有再过多关注那些凉国人,此时却发现有个人一直盯着自己:“启王兄,可有吩咐?”
启王把玩着茶杯,本来冷漠的神情逐渐玩味:“琰弟似乎有什么发现?”
苏琰不明其意,正要询问,突然感觉浑身一震,心念电转,一切都开始连接起来:“不好……”
他猛地回头,正好看见那些凉国使臣正在向太后、天子展示他们的“贺礼”。
十件明晃晃的东西现身,一瞬间引燃了光正殿的寂静。
这些凉国人竟然从腿部拔出了兵器!
那种僵硬感,分明就是有东西束缚了腿部,苏琰瞬间就明白了一切。
光正殿的侍卫立刻反应了过来,结成了人墙,瞬息间挡住了刀光。
“杀!”
十名凉国人距离天子仅仅五步之遥,同时拔刀暴起,哪里是仓促之下的侍卫能抵挡的。
况且入殿的任何人都要卸去甲兵,空手面对看着就不俗的凉国人哪里是对手?
噗!
利刃的入肉声令人耳酸,十名凉国人只是一个照面就将近身侍卫放倒在地,猩红浓稠的血液飞溅开来。那股才出体的温热,惹得最近的皇室人胆寒,
“刺客!”
“护驾!”
“来人!”
……
见证了血腥的一幕,周围的王公们都手无缚鸡之力,此时骇然变了脸色,惊叫呼喊声一度让凉国人以为来到了市集里。
他们挥开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