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的时候，蒋含笑从悦活城集团总部走出来。
停车场前有一个喷泉花坛，她高跟鞋穿了一天，脚后跟有点疼，走路有些不稳了。
杨薇让她坐在花坛边，递给她一个创可贴，奚落道：“你这脚在总部没练出来呀！一般人两个月怎么也能磨出保护层了！”
蒋含笑知道杨薇说的是茧子，到总部后她也没怎么穿高跟鞋，都是白色半商务平底鞋。
她本身就是舞者体态，高跟鞋一穿，挑高了个子和体态，会显得过于高调，所以只有在重要场合她才会穿高跟鞋。
“谢谢薇姐！”蒋含笑一边给自己贴创可贴，一边催促杨薇回家：“刚才就让你回去，你非要跟到现在，快回去吧，别让女儿等急了！”
杨薇作势在花坛边一坐：“我也很久没这么兴奋了，你刚才在会上做出的保证让我很担心！”
就在两个小时前，两个人都没想到，这位段总把蒋含笑带到会议室，准备了一场十分严肃的项目讨论会，而且讨论的有点激烈。
悦活城几位高层都很认真地听蒋含笑的方案详解，提了好多尖锐的问题，这些问题也帮她看清了后面执行方面的难点。
最终的场地租金价钱倒是让她压下去了，但用的是对赌形式。
她是以承诺高客流量的效果说服他们的，租金折扣部分用对赌形式达成，给商场达到一定流量就免部分租金，如果达不到流量，租金还是照原价执行。
蒋含笑把鞋子重新穿好，说：“这是我的第一个大型项目，盛总的资源只允许我用一次，我一早就决定孤注一掷，如果失败了，我就回老家，不在京市混了！”
“真的假的？”杨薇转头看她。
蒋含笑站起来：“真的！这么多资源给我用，我都不能成功，留在京市也是能力不足的打工人，与其浪费资源还不如回去建设家乡！”
一边说，她一边跺了跺脚，感受了一下创可贴之后的效果，却见杨薇也站起来，示意她向后看。
黎叔正从花坛旁的阴影处走出来，神色挺凝重。
蒋含笑愣了一下，旋即陪笑：“黎叔！又让您耽误时间了！我今天好像跟您说了太多对不起！”
“哪儿的话，在这等着，我把车开过来！”黎叔撂下话就走，也不等蒋含笑拒绝，脸色不太好，刚才的话说不定都听到了。
那都是她私下里的心里话，也是这么多天一直思考的问题，被黎叔听到了，蒋含笑觉得有点尴尬，也有点难为情。
杨薇看着黎叔的背影，饶有兴味道：“这人看上去就不简单！看上去，盛总的资源可不一定只允许你用一次！”
蒋含笑皱眉道：“没人的地方你就别拿我开玩笑了，薇姐，我跟盛总不是那种关系！”
“哪种关系？我说什么了吗？”杨薇挑了眉打趣她。
蒋含笑不说话，摇头噘嘴皱眉，杨薇知道她这是真介意了，连说：“好好好，不拿你开玩笑了，我真得走了！”
车来了，蒋含笑坐进车里，黎叔问：“你同事呢？不顺路送一下吗？”
蒋含笑说：“不用，她开车了！”
“行！那现在送你回家？”
“谢谢黎叔！”
黎叔开车特别稳，蒋含笑坐在副驾上，安静地看着窗外，仔细回溯今天的行程，算计着都用了盛久全哪些资源，算来算去，如果没有那些资源，她一件事情都搞不定。
特别是郑主管一开始打量她时那种眼神，以前在盛天工作，她黑框眼镜和普通便装，整天素面朝天刻意收敛，就是为了避免被男人恶意审视。
自从盛久全掰断了她的眼镜，她就再也没刻意修饰过，甚至还有些在意自己的颜值，总想在他面前保持低调又精致的样子，没想到重回职场竟被不怀好意的男人盯着看了。
幸好段总及时赶来，不然她可能好几天都解决不了悦活城场地的事情，这么一想，她忽然醒悟，段总怎么可能恰好赶来，一定是有人帮她通报了。
“黎叔！”蒋含笑突然转头看着黎叔，问：“下午的时候您是不是帮我上去找段总了？”
黎叔手握方向盘，标志性地乐呵呵道：“盛总这车用了五年，到哪儿都能被认出来，段总的秘书和我也认识！”
“是王秘书主动给我打电话询问是不是盛总来了，我就说是你要去市场部谈项目，剩下的我可没乱说话啊！”
“哦！”蒋含笑将信将疑地点点头：“那也谢谢黎叔，帮了我大忙！”
黎叔笑着看了看她，宽厚的嘴唇动了动，似乎有话，但欲言又止。
这个姑娘刚才的话他都听到了，有点担心她的想法过于偏激，想劝几句，话到嘴边终究又作罢。
中年壮汉挠了挠头，叹了口气，真觉得年轻人之间的事情实在不好掺和。
蒋含笑不再说话，靠在窗边，望着城市里霓虹灯闪烁，今天的所有问题，如果不是盛久全的人脉，一件都完不成。
她叹了口气，刚才和杨薇说的那句话，其实是这两天她真实的想法。
她想要策划大型文化活动的愿望已经很久了。
也许对于盛久全来说，她还是很有新鲜感的，但这种新鲜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