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明对郎晴笑道。
“我也知晓,那钱广通与舒州知府相公经常来往。
不过那些地方大户,拉拢官员并不奇怪,钱家也有族人在官场任职。
之前易江明说起,袭击江州驻军幕后主谋,乃是永兴的扈通判,我看区区通判,没有这般胆量,幕后另有违法乱纪的野心贼子指使!
等我拿到钱广通他们的确凿罪证,再去收拾那些贪官。
除了钱家之外,你可有其它几家大户通匪的证据?”
郎晴道。
“其它三家,小人并不熟悉,之前在雷江那边,也不曾有过接触。
只知钱家这些年,与咱们私下交易多次,军器、粮草都有。总管想要钱家的罪证,其实也都不难。虽然那钱广通极少出面,但钱家的管事下人,却经常与咱们进行交易。
小人身边之人,就时常与他们来往,接触过钱氏族中数十人之多!”
一旁,郎健道。
“小人就曾与钱家之人进行过多次交易,算下来已有六回。
小人记得很清楚,那钱广通也有两次出面,其中一次便是年初之时。
记得还有官府中人参与,悄悄售卖府库中的军器!
虽然那人换过了衣衫,但小人却是认得他,乃是舒州府衙中人,知府刘相公身边的管事,名叫刘慎的便是。”
秦明听得点头。
“稍后,我提审钱广通,你可愿意出面指证?”
“小人岂会不愿,一切听从总管吩咐!”
秦明想了想,看过安道全等,道。
“如今俘虏多达数百,稍有松懈,难免遗祸。
劳家、易家既灭,两家俘虏多半无用,将他们一并押往前山广场,请虚靖道长与那些人好好的讲道理,只要他们松口效忠于我。
至于死硬之辈,无须多言,请安神医出手毒杀,留他们全尸,一同掩埋。”
众人心下一凛。
想起之前被杀的强硬喽啰,不敢丝毫怠慢,当即着人去办。
秦明又对马如江道。
“将那钱广通带来。”
很快,钱员外被押至秦明面前。
见那人披散头发,织锦蓝袍碎裂,月白里衬污黑,只一只右靴,左足结血痂,深一脚浅一脚的入厅来,哼唧呼痛,不住口求饶,狼狈难堪。
待他见到秦明,不由呆愣当场。
秦明不禁摇了摇头。
“钱广通,可还认得本官?”
钱广通定睛看过,心头那一惊非同小可。
“你,你是江州兵马总管秦明!”
秦明微微一笑,对秦虎示意。
“给钱员外搬张凳子坐。”
秦虎提张竹凳,给钱广通坐。
秦明不急不缓道。
“本官自是秦明,记得上年时,本官离开江州前,穆春任职揭阳寨知寨,邀请一众亲友设宴庆贺。
那时酒席之间,本官也曾与钱员外见面。
却是不曾料想过,会有如今这番情景。
要说你们钱氏,也算得是舒州的望族,世受皇恩,本朝当中,也曾出过两位钱家的进士,如何就敢阴谋叛逆,乃至纠集各家,欲袭我官军营寨?
那穆家与你家,更有多年的交情在!
事到如今,你钱广通,还有何话可说?”
钱广通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苦笑道。
“还请秦总管,不要误会小人。
我钱氏一向遵纪守法,无非是被易家他们欺骗,到此进行交易,一时不慎,也不曾想到易家胆敢勾结山贼。
倒是秦总管,不知您为何出现在这马当山?
难道,总管早就认得这些山匪不成?”
秦明皱眉道。
“钱广通,可知如今,厉家已灭,那厉周也都死了。
无论是山下不远处的易家,还是池州城中的劳家,他们族人,尽被本官下属,当做叛逆击杀,不过为避免打草惊蛇,也为揪出幕后黑手,咱们假借马当山山匪之名行事。
如今此处山上,那两家的俘虏,若不能效忠本官,怕也只能丢命。
还有你钱广通,若不知幡然悔悟,如今跟随你上山的钱家所属,性命大多无法保全。
不过本官也会仔细甄别,从中挑选愿意归顺之人。
让他们去指证钱家,挖出叛逆者,连根铲除!
须知而今,弃恶扬善、投靠本官者,不仅有马当山、黄门山的诸位好汉,还有摩尼教的使者,乃至雷江船帮的三当家郎晴。
你等联络马当山,结交雷江那边,证据确凿。
钱员外,你还想否认不成?
最好是如实交代,也好给你们钱氏,留下一条活路,免去那一场灭族的惨祸!”
钱广通盯着秦明,脸色惨白,额头冷汗滚落。
作为多年的钱家族长,脑中转得也都不慢。
他其实已经想到,秦明接下去的手段。
厉周已经死了。
还有不远处、江州治下的易家,多半逃不脱覆灭下场。
只是摸不准,秦明这群山贼下属,又是如何灭掉池州的劳家?
“秦总管,又何必虚言恫吓?
小人此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