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听马如江话语,面上变色。
厉周大声道。
“马大当家,你这话从何说起?自从粮船被李俊他们扣押,又遭一群官吏搜刮,我只恨不能将那些个狗贼生吞活剥,又怎会与他们勾结!”
马如江冷笑一声,向队伍中招手,就有一人走出。
“诸位,可认得此人?”
众人去看那人,见他摘去蒙面黑布,头上万字巾,一袭青黑衫,脚蹬木底油靴。
厉周顿时认出那人。
“莫不是繁昌李氏的管家,鲁俊安?”
不远处,钱广通也都开口。
“厉员外说的没错,此人正是鲁俊安,繁昌李氏的管家。未知马大当家,为何将他带来此处?厉员外又怎会私通官军?”
马如江看过疑惑的众人,对厉周冷冷道。
“半月前,你为咱们山寨运来一千五百石粮食,却在半路上,跟这鲁俊安接触,让他转告官府,泄露大家联手突袭揭阳岭官军营寨的消息!”
厉周叫道。
“哪有此事?只是路上偶遇,因之前认得,所以过船说几句话。又何来出卖一说?定是此人诬陷!”
马如江斥道。
“还敢狡辩,你敢说,此人对咱们的计划不知情吗?”
厉周只觉得冤枉。
“大当家实在误会我了,我与此人虽然认得,也是因之前与李家合作的缘故。我跟他只是碰巧遇上,不曾向其泄露任何消息!即便此人猜出了一二,也不关我事!”
马如江反问道。
“随意泄露行踪,还敢说不关你事?”
不等厉周反驳,马如江看过众人道。
“好教诸位得知,我马当山,立足两州交界之所,毗邻大江水路,但凡附近风吹草动,自须提前留意一二。
因此,咱们与一些大户商队,私下合作,让他们顺利通过马当山附近水路山道。
以此换取,各处官军情报,防备遭人袭击。
繁昌李家,在太平州、无为军那边,祖上是地主,便在池州、江州等处,都置办产业,他们与咱们,私下互通消息。
像这位鲁管家,与咱们兄弟相识四年之久,不止一次提供官军情报,从来不曾有过失误!
所以,我马如江信得过他!
如今就请鲁管家说说,这厉周到底是怎么回事。”
众人听闻马如江所言,看向厉周的眼神不由变了。
情况确如马如江所言。
各家商船商队,尤其转运私货者,又有哪一家,不跟山匪水贼私下有些接触?不然的话,休想在各处安然畅行!
听鲁俊安道。
“说起我家大官人,他跟官府那边,时常打些交道。想来此事,诸位也是知道的。”
钱广通点头道。
“不错,繁昌李大官人,与我钱家素有交情,祖上出过进士,你们跟官府有些往来,也只寻常。”
众人点头。
他们都知,望江钱氏与李家情况类似,在官场中也有人脉,各处交游广阔。
所以,钱员外说出此话,并不奇怪。
鲁俊安对钱广通拱手致意,继续道。
“不久前,厉员外委托咱们,联系江州那边的朋友,因他们家里商船在揭阳岭被扣,所以想要通过咱们的关系,买通江州官吏,取回江船,让那边不再追究,也好免罪。
想来此事,诸位或许知晓。
我家大官人李钘,因两家之间的交情,不好拒绝,便去亲自出面,找上江州的张员外,请他帮忙说情。
那张员外之前,搭上江州兵马总管的路子,所以如今他在那江州官场上,也算有些面子。
咱们联络官府,帮他们厉家,要回了商船,总算是不负所托!”
劳千和开口道。
“鲁管家所言不虚,此事大家自然知晓。
那江州驻军,尤其揭阳岭水军,开始时,尚知收敛一二,如今却对各家商船肆意盘剥,偌大一个江面,半艘私船,也都不许通过!
实在欺人太甚,咱们大家才会合谋反击。
如今繁昌李家,也想加入进来,分润些好处不成?”
鲁俊安摇头道。
“劳员外说笑了,咱们李家来往各处交易,做的都是寻常买卖。
如今手中更有票引,也不曾被各处驻军为难,只是缴纳一些过路税金,何必给自家寻烦恼呢?
如今只说厉员外,咱们帮他出面讨要商船,承诺给咱们李家的报酬,却是分毫不曾见到。
也不是我家大官人,看重那些许银钱,而是想不通,厉员外连最基本的人情往来,也都不顾!”
厉周跺脚道。
“我明白了,你们李家,因我拿不出之前许诺的报酬,便对我怀恨在心,甚至要来污蔑于我!
你们跟那江州官吏,眉来眼去,原本我家十五艘大船,被李俊他们扣下五艘。
更将船上所有货物,全部没收!
如此心黑手辣,难道还不许我抱怨两句。
就算我暂时拿不出谢礼,也是因损失太大、手头紧张的缘故,如何就不能宽限些时日。”
鲁俊安对众人拱手道。
“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