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过去数日,阳谷县中,也是暗流涌动。
西门庆与众官吏私下数次见面,彼此商定说辞,好去应付上官问责。
知县相公更对他告诫道。
“要说府衙大人,不会骤下死手,因为大家有份。
不过,那江州兵马总管秦明,乃是蔡太师的孙女婿,你我根本得罪不起!
如今要你闭紧牙关,不要随便攀咬。
不然,原本发配罪过,送你去住死囚牢房!”
西门庆也是叫苦不迭,却知闫妍被他得罪狠了,想要和解太难,惶惶未可终日。
闫妍伤势,逐渐好转。
也不愧她阎罗婆之名,医术通神,只是口述让人买来普通药材,便能迅速恢复。
数日下来,蔡珍一直在旁伺候。
不止秦明吩咐,事关蔡娴安危,让旁人照看闫妍,她蔡珍也未必放心。
这一日,秦明与闫妍再次会面。
闫妍感激不已,挣扎起身道。
“贱妾所受只是皮肉伤,蒙诸位悉心照料,如今伤情已无大碍。多谢总管救下贱妾性命,只待伤势稍愈,能够行动,便随诸位前往江州,照看夫人生产。”
这段时日下来,蔡珍与闫妍接触最多。
因此秦明一行的来历,闫妍通过蔡珍也已知晓。
她更知道,秦明为妻子蔡娴不惜远行千里,北上寻她闫妍求助,不禁在心底羡慕感叹,如此深情郎君,也是难得一遇!
闫妍貌丑,自小惹人厌恶,长辈们也都对她不喜。
所以她极少与男子接触,一心献身医道,心思过分单纯。
这也是她被人模狗样的西门庆,轻易欺骗的原因。
秦明听到闫妍道谢,就去开口。
“闫神医心系百姓,救治疫病,方才遭此劫难。可恨那西门庆,正是罪不容恕!如今,闫神医身子大好,本官便将那人擒下,交与闫神医处置如何?”
闫妍摇摇头道。
“这些时日下来,贱妾受困牢狱,也曾心头愤恨,闪过许许多多的报复念头。
直至昏死之前,方才突然发觉,贱妾心头最大的遗憾,是未能完成师尊的遗愿,未能将师尊留下的医术发扬光大!
也未能达成誓言,去救治更多的病患,以致疫病横行。
这是闫妍无能,不懂得人心险恶,如今却是无意报复。
只是师父留下医书笔记,那是他老人家毕生的心血。落在那西门庆手中,实为明珠暗投,更使医术消隐,病患罹难,承受更多苦痛。
因此贱妾心底难安,倍觉担忧恐惧!
如今幸得总管出手营救,贱妾得以无恙,心中惭愧之余,自是万分感激。
本该努力报答总管的恩情,如今却还要厚颜恳求,请大人再次出手相助。
为了师父,也为闫妍寻回那一些医书典籍,让贱妾继承师傅的遗愿,将他的高超医术传承下去,造福病患,救助那些受苦的民众,如此方能问心无愧。
贱妾恳请总管,再次出手,为可怜病患,取回那些医书。”
说着,闫妍忍不住落泪,起身拜伏。
秦明闻言,有些意外。侧身而立,示意蔡珍扶起女医。
怎料闫妍提出的要求,只是取回师傅的医书笔记?
这未免显得迂腐可笑。
对待恶人,岂可心慈手软!
“此事倒也不难,我定让那西门庆将医书如数送回。不过那人可恶,不该轻易饶过!”
秦明出了房间,就去吩咐道。
“吴先生、小七兄弟,带水军留守此处。其他人,随我去捉拿西门庆!”
众人领命,神情振奋。
见阮小七连连摇头道。
“我不过去,倒是便宜那杂碎!”
不能亲自出手收拾西门庆,让阮小七心头遗憾不已。
如今阮小二、阮小五,并未跟随前来,留在石碣村那里,只待船队接到闫妍,再一同南下江州。
谁料闫妍遭遇意外受伤,导致拖延时日。
阮小七遣人回去报信之余,心头也自愤恨不已。
他只气不能直接动手,将那西门庆砸个稀烂,方能化解满腔怒气!
这段时间,石秀他们也不曾闲着。
甚至把那张牢子,也都叫来了阳谷县。
秦明早去寻人打探,将西门庆那边的情况摸得一清二楚,更知那人勾结县中官吏,只是隐而不发,其中还有其它思量。
昨日,石秀禀报。
“总管,通过县中眼线得知,那西门庆近来深居简出,倒不曾去过紫石巷那里。还有那打虎都头武松的兄长武植,每日出门售卖炊饼,不见他有何异常。”
秦明当然清楚。
武松如今去往京城,短时间不能返回,正好让闫妍养病。
西门庆也没来得及与潘金莲通奸。
这也让秦明没有结交拉拢武松的借口。
那位打虎英雄,心中是个有主意的,怕不会轻易松口离开山东。
所以就算武松返回,他秦明又该如何说动其跟随前往江州?
须要谋划一番,让武松甘心追随。
还有那潘金莲,水性杨花,勾引武松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