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静海岛礁停留半日,陈澈一行人迅速赶回金云谷。谷内亦是一片沸腾,各方前来觐见,声势则是一次比一次浩大。
陈澈见过众人之后,唯独留下了余四海。
“四海见过谷主。”
余四海不知是何事,在静室中见到了陈澈,先以大礼伏地,随之又见到与陈澈平起平坐,戴着斗笠面纱不显身份的余云珂,料想对方身份不俗,也不忘行礼:
“拜见前辈!”
“四海请起。”
陈澈轻轻一招,唤来一只蒲团,开门见山道:
“余小友,我问你,你可知池州余家的来历?”
“只知晓三分。我余家于千年之前,曾脱胎于一座大族,似是因遭受大祸才不得不来此池州定局。只是族内不曾有过文字记载,此事,只传每一代族长,并且口口相传,如今仅有我一人知晓。
我族似乎是……出自于摘星门余氏一族。”
余四海低着头,诚恳的道。
“确实如此,如今有一次让余家回归主族的机会,不知你是否愿意?”
陈澈很欣赏对方实话实说的态度,随即介绍起身侧的余云珂,道:“余道友正是摘星门余氏主族一脉的现任族长,她此次前来,正是想要让池州余氏认祖归宗。”
?
余四海愕然抬头,看向斗笠面纱女子。
他虽在猜测,陈澈为何唯独留下自己,却全然没有想到会是此事。
“当年摘星门内乱,我余氏一族为了保存血脉,暗中遣送出七八股血脉出去,如今大多都已消亡,所剩无几,唯有池州余家还有一些声势。”
余云珂揭开斗笠面纱,露出娇好的面容,温和对余四海道:
“只是因为金云谷在混元宗下辖,两宗敌对,故而之前我不能亲至。恰巧我与陈谷主有些私交,所以才能乘此机会前来。你若愿意回归本族,我许你一个长老的位置……”
“族人也可以并入主族,划入旁系。若是他年,族内有人结成金丹,化为嫡系。”
“这……”
余四海瞥了眼陈澈。
后者眼眸半阖,一言不发,摆明了不掺和此事的态度。沉吟片刻,他才道:“认祖归宗我愿,但我一族不愿再回摘星门,还请前辈抬手。”
“既是如此,我也不勉强。池州余氏便自立一族,抽些日子随我回族一趟,祭奠先祖。”
余云珂也早有预料,离族千余年,忽然冒出个主家,不管是谁都会心生防备。更何况,池州余氏在此独居一地,声势如火如荼。
而本族嫡系,盘踞一山,未必有对方过得舒坦。
倘若换做自己,也未必会愿意。
想至此处,余云珂略作沉吟,又取出一支玉瓶递去,“主脉千年不曾问你经历,如今见面,送你一物。此瓶内装着玄银液,可助你修行。”
玄银液乃是金液的衍生之物,要弱上不少,只有二阶上品,拿来送人再合适不过了。
“若是日后池州余氏改变主意,依旧可以归族。即便主意不改,若遇到难事,也可以回族求助。我等同属一脉,理应相互扶持。”
“谢过前辈,我会牢记此事。”
余四海接过玉瓶,再拜。
陈澈摆摆手,示意他下去。
余四海告退一声,这才躬身退下。
“陈谷主观恤下属,池州余氏能在金云谷下辖,实乃是他幸事。既然他不愿,我也不做强求。倘若日后天州余氏主脉灭绝,还留有一支在世,也是一件好事。”
余云珂略有遗憾,但也猜到缘故。倘若池州余氏在此受了委屈,只要自己一开口,对方绝对不会犹豫。
唯一的理由,便是留在此处甚好,趋利避害乃人之常情。
这话陈澈不答,而是起身,出门。
余云珂跟着。
俩人穿过谷内广场,径直来到后山。
一座小山也似的赤霞真鼎摆在空地前,深不见底的鼎内放着招潮虾、两颗蛟首,然后又佐以灵气浓缩的灵水浸泡、加上各种采摘过来灵草药,甚至已经堆积的漫过了丹炉。
数道真元形成的锁链,交叉封锁丹炉,避免灵气外泄。
当然,这一炉还未开。
除了要加上一些灵草药之外,还要备足太白翡翠竹林做燃料,倘若不够,便得用灵石抵上。这么一炉大药,哪怕七八位金丹,昼夜不息的合力炼制,也需要两三个月。
不做好万全准备,绝不能轻易开炉,一旦出错,这么多材料便会付之一炬。正常情况下,即便是耗上百年,都未必能够凑齐这一炉丹药。
陈澈自然谨慎再谨慎。
不过哪怕以此时金云谷的规模,也得备上一两个月。这还是在孟家、陆氏、晨氏一族搭手的情况下。
剩下的时间,就是安心等待罢了。
……
在谷内腾出一间空屋,供余云珂暂时落脚。
接着,陈澈处理起这段时日积压的事务。他先去了一趟锻造堂,正准备问梁渊堂内事宜。却见堂口内已经放着一口赤金铜匣,长约五尺,宽约半尺,上面还印刻着诸多龙鸟飞鱼,煞是威风。
显然这正是剑匣。
拆解了两口剑匣